種。
陸則和護士忙碌了一會,把場地布置好了,疫苗也都取了出來,等待學校老師配合著把學生分批帶來打預防針。
葛醫生已經把煙摁掉了,他看了眼一起過來的三個人,對陸則說:“打針會吧?”
陸則點頭。
葛醫生讓陸則坐到一旁的位置上,吩咐說:“一會打一次給我看看,可以你也一起打,早點打完早點去下一站,有一些村子再不去就逾期了。”
陸則對此沒意見:“好。”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嚷聲,陸則抬頭看去,隻見一群學生吵吵嚷嚷地排著隊走來,都瘦瘦小小的,皮膚曬得有點黑。
為首的是個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女教師,她麵容有些憔悴,眼底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她開口管束學生,學生卻還是鬧哄哄的,聲音遠遠把她壓了過去。
女教師臉上流露出無奈的神色。
山裏的小孩野生野長,不聽管束是常有的事。要是有男教師在,他們可能還會乖乖聽話,換成脾氣好點的女教師他們能上房揭瓦。
偏偏教師這一行男性比例越來越小,有些偏遠的地方甚至一個男教師都沒有。
見學生在那吵吵嚷嚷,葛醫生站起來說話了:“誰再吵得我頭疼,一會我紮針紮不準了,可能得給你們多紮幾下。”
葛醫生一身白大褂,長著胡須,看起來一臉凶相。
學生們雖然頑皮,年紀卻都還小,聽了葛醫生這話頓時安靜如雞,沒人敢再吱聲。
葛醫生說:“三個三個排好隊進來。”
真到了要打針的時候了,一個個小豆丁鵪鶉一樣往裏走,甚至都有了平時罕有的謙讓精神,暗暗往後挪去,讓別人先去打。
由於後麵做準備的隻有一個護士,所以葛醫生選擇稍微錯開一下打針時間,先看看陸則是不是真和李醫生所說的那樣動手能力很好。
陸則挺久沒紮針了,不過這點小事難不倒他,輕輕鬆鬆就給第一個小孩打完一針。
第二個小女孩一開始很緊張,陸則讓她挪開眼別看針,幹脆利落地紮了進去。
小女孩打完了,發現沒想象中難受,立刻高興地和其他人分享經驗:“不疼的,還沒有被螞蟻咬疼!”她正說著,旁邊的護士阿姨位置上傳來嚎啕大哭的動靜,驚得葛醫生差點手一抖紮歪了。
護士阿姨有點無奈,小孩子的情況各不相同,有的小孩血管特別細、有的小孩特別怕疼,小孩哭不等於她紮針技術不行啊!
可惜人總是比較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不會思考具體原因,不少小孩已經悄悄挪動到其他隊伍,生怕自己也跟那嚎啕大哭的家夥一樣慘。
統一接種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接種完一個年級的學生,葛醫生宣布趁著下一個年級的學生還沒過來先休息一會,該上廁所上廁所。
陸則揉揉手腕,起身跟葛醫生一起去廁所放水。葛醫生上完廁所,逮著空去找了個地方抽煙,陸則到外麵的公共洗手池認認真真洗手,卻見剛才見過的那個女教師也過來了。
見到陸則,她楞了一下,朝陸則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稍稍撩起把手腕遮擋得嚴嚴實實的袖子在水龍頭前洗手,很快又把袖子放了下來擋住整隻手腕。
哪怕女教師動作挺快,陸則還是看見她手腕上的幾道劃痕和隱隱露出一角的淤青。
陸則若有所思地把自己麵前的水龍頭關掉,沒說什麼,回去和葛醫生會合。
見陸則過來了,葛醫生把煙頭丟到地上踩了一腳,踢到旁邊堆著一堆垃圾的地方。他朝陸則示意:“走吧,抓緊時間。”
陸則點頭。
葛醫生給陸則忠告:“有些閑事最好不要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