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連這樣的承諾都許下了,上天可鑒他對江若瑾的一片真情,難道還忍心拆散他們嗎?

展嘯雲轉身想了半晌。若是展彥祁真能夠助他打勝滄江坡之戰,他若真有這樣的本事,那讓他多娶一個市井的女人做妾又何嚐不可?若是展彥祁不能挽回滄江坡戰役的局勢,那時再讓他與姚歌慧成婚也不遲。展嘯雲隨即轉身對展彥祁說:“好,你隨我去滄江坡,若是你能憑借己力挽回局勢,我自然是不反對你和姓江的來往,但若是你無能為力,你就立刻與姚歌慧成婚。”

展彥祁從父親書房裏走出來顯得心神不寧的樣子,他也沒有十成的信心與把握能助得父親一臂之力,比智慧他不會輸給別人,可是馬背上作戰,他從來都沒有過。興許這場戰役他靠武力是做不出什麼扭轉乾坤的事,還是要靠智慧取勝,他急忙回到自己的書房,讓人叫來肖國棟,同他商議一些關於戰士的情況,肖國棟一一答應著,心裏卻是大為驚歎,眼前的彥少儼然不是那個整日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兒,仿佛有了展帥當年的風采。

臨近晚飯時女傭來給展彥祁傳話:“彥少爺,夫人清醒了些,急著要見你。”展彥祁這才想起母親病重,急匆匆趕往母親的房中。

房間裏穿透著陳腐的藥水味,窗戶緊閉著,光線也不是很亮,想必父親又多是未來看望母親了。

“怎麼不讓人換換燈泡?窗戶也該通通風。”展彥祁進屋後即對一旁的丫頭說。

丫頭唯唯諾諾的答應著。

睡在裏屋裏的展夫人聽到房間外對話,即刻顫顫巍巍的欠起身問道:“是彥祁吧?”

展彥祁幾步跑進母親的臥室,秉承上的母親形容枯槁,臉色臘黃,眼窩深深陷下去,仿佛幾月不見母親已經蒼老了許多年,他鼻子裏一陣酸楚,俯身握住母親的手:“母親。”

展夫人拉他在床邊坐下,有氣無力的掙紮著要坐起來,展彥祁幫她坐起來靠在枕上。

“母親,怎麼突然之間病得這樣重?”展彥祁疼惜而愧疚的問。

展夫人輕輕搖了搖頭說:“人不中用了,並就來了。”

展彥祁握緊母親的手,心中生出悲涼。母親這一生嫁給父親算是葬送了她的幸福,他幼年時就記得父親對母親的態度十分冷淡,沒有隻言片語的關心,經年累月行軍在外,母親四季如常的獨守在家裏,在虛無的空等中耗盡了了自己的青春年華,看著父親娶其他的女人隻能忍氣吞聲。

展夫人見兒子神色淒然,拍拍他的手安安慰說:“莫為我傷心,死了也不怕,反倒是一種解脫,我倒是放心不下你。”

“您別這麼說,孩兒還盼著母親長命百歲,看我娶妻生子。”展彥祁說。

展夫人聽到這裏,遂問道:“彥祁,剛才聽建承說你為了和那位姓江的姑娘在一起,願意隨你父親出征打仗?”

展彥祁點了點頭。展夫人淚眼盈眶的說:“孩子,難為你了。”戰場上炮火連天,兒子這一去也不知道是長是短,終歸是凶多吉少的事,展夫人這一生最珍惜的也就是這唯一的兒子了,她是不想阻攔他與江小姐廝守,隻要兒子過得開心,做娘的又會有什麼怨言,那些天下興亡的大事,與她這個婦人又有什麼關係呢?她這一生,不是就葬送在那樣的事上麼?

展夫人突然好像萬分悲切,顫唞著手摸著展彥祁的臉流下淚來,躊躇良久才說出:“彥祁,為娘有些事情想同你說。你這一走,我實在放心不下,我怕此去一別,為娘等不到你再回來。”

展彥祁知道母親擔心他,要和他說的話無非是囑咐他當心自己,他強顏微笑說:“母親,你不必為我擔心,我不會有事,你的病也會好起來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看見你又像從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