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世上隻剩下我一個人可以讓她依靠了。我這次來晉州就是同江奶奶前來的。”
沉默了幾秒,展彥祁如是說:“我不相信她會對你說這樣的話,她把親人托付給你,那並不能代表什麼。”嘴上這般說,心裏卻是有些誠惶誠恐。
門外的肖國棟上了樓,站在門外將房間裏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本來就是受了趙副官的委托盯著彥少不要讓他出什麼問題。今天這件事情不知是否該告訴趙副官,趙副官是展帥的心腹,一邊是展帥,一邊是少帥,他們父子相爭,肖國棟這個下屬也是為難,思忖再三,還是倒戈展帥這邊算了,畢竟現在展帥當權,何況他有正值盛年,這江山易主也不知是幾多年後的事。肖國棟隨即靜悄悄的下了樓去。
在軍機事務所裏找到趙副官,肖國棟即將今日所聞所見告訴了趙建承。趙建承聽罷,心中竟是不甚歡喜,他正在想方設法如何讓江若瑾屈服,這個時候韓述明與江老太太從漠城趕來正是時機,一個主意立即在他腦中形成。
展彥祁與韓述明在茶樓裏已經說了許多,終究是誰也說服不了誰,展彥祁是不會答應帶韓述明去找江若瑾,韓述明也斷然不會相信展彥祁所說的與若瑾的深情。兩人不歡而散,韓述明行至門口,展彥祁想起一句說道:“江老太太也到晉州了嗎?她身體可好?”
韓述明轉過身冷言冷語:“這個不用你操心,若瑾既然把江奶奶托付給我照顧,我一定會照顧好她。”說完開門走了出去。
展彥祁歎口氣坐在椅子上,放在圓桌上的手將錦繡的桌布弄出了褶皺,他心裏也起了褶皺,從來未曾聽若瑾提起過韓述明這個人,從韓述明的言行裏也不難看出他對若瑾用情之深,興許他們有過一段往事也未曾不可能,既是往事,那也便是過去了的,他縱然是相信若瑾的以後隻是屬於他,但是驀然的知道了若瑾不曾告訴過他的往事,她也許並無隱瞞的意思,但展彥祁心裏仍就是不舒服的。
從龍鳳茶樓裏出來,韓述明的心情較之進去之前有所安慰,他終於是知道了若瑾尚且還在人世,他一路上擔心的事情也幸而沒有發生,是上蒼憐憫他日夜的祈禱,才讓他有生之年還能期盼著與若瑾重續前緣。
韓述明正想著大堆的問題,走到街角,從牆後麵出來兩個持槍的哨兵攔住他去路,他輕微的吃了一驚,問道:“又要幹什麼?剛把我放出來,又想把我帶回去問什麼話嗎?”
從哨兵身後走出的軍官一臉的嚴肅:“你就是韓述明?跟我們走一趟。”說完兩名哨兵一左一右將韓述明駕著,他剛才被押去龍鳳茶樓時並不見這樣的,心裏些許害怕問著:“怎麼?你們少帥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不成?”
“混賬!”軍官一個巴掌打在韓述明的臉上:“少帥豈是你能隨便汙蔑的?”韓述明臉上吃痛,清冷的空氣裏這一巴掌打得他頭冒金星,眼前這個打他的人剛才也是未謀麵的,一種不祥的陰影席卷過來。
韓述明被押上汽車,車子彎彎轉轉也不知道是開向哪裏,看這群人來者不善的模樣,疑惑重重之外更多的是擔驚受怕,不知道江老太太一人在旅館中會是怎樣,他這麼久未回去,老人家也許會下樓找他。才來晉州一天,就碰上這麼多的事情,他不知道的若瑾太多,甚至都有些懷疑他從前知道的那個若瑾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原來篤定的相信若瑾離開漠城時對他說得那些話,現在心裏卻是磕磕絆絆,他或許真的隻是她的一個依靠,而不是她愛的人。
汽車在一幢灰色陰森的建築前停下車,高高的青磚建築的牆麵上爬滿了枯藤,像是風幹的蛇皮貼在牆上,讓人看了起雞皮疙瘩。隔著鐵柵門能隱約看見穿囚服的人被人抽著鞭子向裏麵走,看門外森嚴的守衛,眼前這幢建築應該就是一座監獄。韓述明納悶不已,這些人帶他來監獄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