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字,興致上來了,潑墨揮毫也是有的。楚珺曾碰到過一回,笑一笑也沒有多語,倒是暗下多了幾分讚賞。
局勢越來越緊張,齊瀚、楚珺已經很久沒有相聚過。會試過後,有段清閑時間,楚珺約了齊瀚臨江樓喝酒,齊瀚赴約之後,二人倒是很默契,沒有其他話語,一人拿起一壇子酒碰了碰喝了個精光,桌子上的菜也不動,用壇子喝過之後,接著用酒碗喝。
齊瀚的酒量是在軍隊裏磨練出來的,稱作千杯不醉也不誇張。楚珺隻是年幼時跟著師傅在山上學藝,連半個江湖人都稱不上,後來回到相府,家教極嚴,自然沒多少機會如此豪放地喝酒,於是沒多久,楚珺的眼便迷蒙了。
齊瀚不管他,自顧自地喝,他知道楚珺找他或許有事,但是他心裏也累,能趁機放鬆一下也不錯,因此也不催促。
“王爺,你恨不恨琳兒?”楚珺幽幽一問。
齊瀚喝酒的動作一頓,他沒想到楚珺找他說的是這事。仰脖一口咽下嘴中的辛辣:“我不知道!”他不知道,確實不知道,他恨她走的決絕,卻更愛她的溫婉淺笑;他恨她不識好歹拋棄他,卻又明白她的苦衷;他恨她這麼些年的不聞不問,卻又忍不住去擔心她過得好不好;他恨她不接受自己,卻更恨自己沒能力讓她愛上!說恨她,倒不如說恨自己!恨自己貪心,既要守護父皇遺願,最終卻不能忍受去做母後皇兄的傀儡;既想擁有慈母仁兄,更想要愛妻;既要保得琳兒周全,又希望琳兒能與自己在這裏並肩奮戰;既想瀟灑放棄,卻總有牽絆……
“嗬嗬,那就是不恨!”楚珺趴在桌子上,聲音有點沉悶,“你明知她為何而走,現在今非昔比,為什麼不去找她呢?”最後一句質問雖然輕,卻隱含了指責。
“為何不是她自己回來!她每年都會給你們送封平安信吧?”偷偷摸摸地防得不就是他嗎?哼哼,以她的本事,怎麼會不知道京城的態勢?就算不知道京城態勢,這兩年,殘月教沒有了他的刻意壓製,現在還有誰能輕易威脅得了樓教主?不過是,她不想回來罷了。
“我還以為王爺不關心呢。”
“……碰巧看到罷了。”就是因為看到了,他才更加傷心,他是她的夫君,他從來沒有休過她,他也在擔心她,她不知道嗎?不知道跟他聯係一下嗎?
“哈哈,真是好巧!”楚珺猛灌一口酒,嗆咳出聲,胸`前打濕一片。“王爺,我楚珺活到現在,算是半輩子,沒有對不起誰,除了琳兒!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琳兒差點被淹死在湖裏,我救上來的,卻沒等她病好就送回了山上,後來娘送來一塊玉佩,說是琳兒給我的,你不知道我當時心裏多高興!”那年他十一歲,高興得繞著山腳跑了兩圈,隻為妹妹對自己的喜歡和依賴。
“琳兒是我妹妹,在這個世上,沒有誰比我更希望她過得好!她曾經交待過,不希望別人知道她的事情,我知道這個“別人”是誰,王爺也應該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按她說的,不泄露她的行蹤!王爺,我知道你三年前找過一次琳兒,不過沒找到,我現在想問一句,你還想不想知道她的下落!”
想不想知道她的下落?想不想知道琳兒的下落?齊瀚仰起頭,用手遮住眼睛,他明白楚珺這話裏背後的意Θ
“這位公子,請你把畫放下!”小李公子很不高興,剛把知棋趕出去,現在又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實在有礙畫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