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隻手來看時間。累了一天,神色慵懶,輕輕的吐出:“不急。”她手上還有些事情沒有完成。進門前想起什麼,扭頭說:“你打電話讓‘盛妝’把我的禮服拿過來。”
張潔不敢耽擱,馬上按下一串號碼。
等人一將禮服送到,張潔馬上給夏明月送進去,銷售部的人都已經走光了,再晚就真的來不及更換行頭了。
張潔也有些束手無策:“夏總,禮服到了,妝怎麼辦?”
夏明月此刻還是一身米色套裝,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均勻白皙的小手臂。臉上的妝很淡,參加酒會並不合適。這樣的一身行頭想要短時間內改頭換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明月一手拿起包,一手接過衣服。隻說:“讓司機把車開到樓下。”
張潔轉身下樓了。
一等夏明月走出大廳,就見她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夏總,很不巧,車子竟然出了問題,無論如何打不著火。我已經打電話叫了其他車子過來……”
彙報的時候心虛不已,小心翼翼的盯著夏明月,掌心生汗。明知道一切都不妥帖,再等一會兒就到了下班高峰期,從這裏到酒店經過一條最堵的街,免不了是要遲到的。
然而銷售部的慶功宴,少了誰也不能少了她夏明月啊。
夏明月撫額,時間本來被她掐算得很精細,可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車子會出問題。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韓霽風從電梯間裏走了出來。
夏明月聞聲望過去,嘴角微動,問他:“韓先生是要去酒會現場麼?”
韓霽風桃花懷邪的眸子懶洋洋的眯著,聽她這樣問,點了點頭,又說:“夏總有什麼指示?”那眼光自她身上滑閃過去,幹練的職業裝,妝容寡淡,如果去酒會的話,現在的夏明月可算一身“狼狽”。
夏明月不以為意,隻說:“想搭你的車。”
韓霽風微微頜首:“走吧。”
夏明月一上車就直接坐到後座上。
韓霽風脫下西裝外套扔到一邊的副駕駛上,發動引擎緩緩上了大路。他開車一向四平八穩,年紀不大,可是從做事的種種細節已經看不出半點兒年輕人會有的魯莽。
後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韓霽風眼風上抬,夏明月淡薄的聲音適時響起。
“別回頭。”
韓霽風了然,眸子隨之覆下。
車子夾雜在滾滾車流裏蜿蜒向前,無數車影滑閃而過,宛如洪荒之年的一場隨波逐流。
他伸手拔開音樂來聽,一首嗓音渾厚的英文老歌,伴著冷風輕微的吐氣聲回蕩在整個空間裏,無形中緩解許多尷尬。
快到目的地時,夏明月忽然叫停。
韓霽風將車打到路邊停下。
夏明月說:“走的太匆忙,忘記拿鞋了。你先去酒店吧,我到附近買雙鞋子。”其實腳上的這雙可以湊和,顏色合適,隻是款式不合心意。夏明月就是這樣一種人,如果優雅,細枝末節都不該留有瑕疵。否則幹脆一件都不要換,何必不倫不類。
而前麵不遠就是本市最繁華的商業街,選一雙鞋子配這一身行頭用不了多少時間。
韓霽風一手扶在車門上,意態有些漫不經心的望著她,眼中掠過類似驚豔的神色。殘陽如血,如火如荼地漫燒整個天際,原本該是十分絢麗的,在一個妖豔的女人麵前卻成了蒼白無力的背景畫。不知她是哪裏來的魔力,眨眼之間神奇換裝,真像手裏藏著一把仙女棒,輕輕一搖,萬物發生改變。
原本穿著愜意的女人,此刻發髻高綰,妝容精致。嫣紅的唇與長天一色,是種血染的妖嬈。一條珍珠項鏈掛在她細而白的脖頸上,宛如銀河般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