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發展的機會,最後卻選擇了做律師。在很多人看來,多少有些淡泊名利於一身的感覺。其實這些年母校時不時的也會向他發出邀請,希望他能夠回去給法學係的學生講一堂課。動過回去的念頭,可是時間的緣故,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實現。

再被怎麼傳頌得出神入化,他自己卻從不這樣覺得。

聽到付謠這樣說,也僅是一笑了之。

直到酒店門口,付謠終於肯閉上嘴巴。

夏明月和韓霽風一起乘電梯上樓,離得近了發現他的腦門上出了好多的汗。之前車裏的燈光暗淡,竟然沒有注意到。

不由問他:“你怎麼出那麼多的汗?很熱麼?”

韓霽風好看的眉毛蹙起來,說:“胃疼。”

夏明月看到他的手緊緊的按在胃口那裏,想著這個動作已經持續好一會兒了。

“原來你有胃病啊,怎麼不早說,是不是吃了太辣的東西發作了。”

韓霽風的胃病是老毛病了,小小年紀就一個人在外麵讀書,哪裏會照顧自己,饑一頓飽一頓的,胃病就形成了。後來長大了,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忙,沒太多的時間打理自己,胃病不僅沒能得到改善,反倒愈演愈烈。到了現在時不時就會發作,真正疼起來的時候吃藥都不太管用了。

“怎麼辦?”夏明月看他的臉色都變了,白得嚇人。於是拉上他就往下走:“去醫院吧。”

開始韓霽風還不肯,隻說:“吃點兒藥就好了。”

夏明月盯緊他:“你該不會害怕去醫院吧?”

韓霽風抬頭對上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男人的尊嚴得到了挑釁似的,刹那間表情古怪,竟幼稚的想證明什麼,到底跟著她去了醫院。

到達的時候襯衣都已經汗濕了。

夏明月說:“你這個樣子一定得看急診。”

醫院幽深的走廊裏,燈光不算明快。她蹬著纖細的高跟鞋,一路走過去,步伐飛快。直至整個走廊都回蕩著如此清析的聲音。

而那時韓霽風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薄唇緊緊抿成一道線,俊顏亦痛苦的扭曲。隻是天生麗質的人再怎麼麵目猙獰,也不至於不堪入目,眉頭緊鎖的樣子,情緒隱忍,不似平時不落凡塵,方覺得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夏明月語氣強硬:“疼的厲害不要跟著我跑來跑去的,你坐到椅子上去,我去叫醫生。”

暗淡的燈光裏,韓霽風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而夏明月做起事來雷厲風行,已經一股煙似的跑走了。

很快醫生連帶兩個護士走過來。推著韓霽風去做檢查,結果出來前,先被安置到病房裏打點滴。

韓霽風躺在床上將手縮在被子裏。

下一秒被夏明月抓出來,握在手裏。臉上有笑,近似哄騙:“聽話,打完針阿姨給你買糖吃。”

韓霽風繃著臉。

“噗嗤”,一旁的小護士笑起來。

“這麼大的人還害怕打針麼?”

韓霽風銳利如鋒的眼風一掃,嘴唇抿得更緊了。

夏明月看也不看他,忍俊不禁的對醫生說:“快點兒打吧。”感覺到掌心裏的掙紮,提醒他:“亂動會滾針的,再紮一次更疼。”

說完這句話果然安份下來。

夏明月不可思議,又忍著笑意不敢笑出來。

醫生打上針就出去了,囑咐明天去拿結果。

時間已經不早了,窗外一輪明月照下來,窗棱上一團朦朧柔軟的光。

夏明月轉首看向床上,這個時候的韓霽風已經十分困倦了,疼意使然,隻是蜷在被子裏不說話。映著天花板的燈光,消瘦的五官輪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