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所,看到蘇婉清的那一刹,火氣再壓不住。如果她不是個女人,他非當場揍她不可。

這樣的衝動當時壓製住了,可是,看到韓霽風的時候,渾身的野性就一下爆發出了。不激烈的打一架,他都不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漢。

韓霽風一從樓裏出來,就遭到了蔣承宇的襲擊。

他從一個側麵撲身上來,不等韓霽風看清楚,鐵硬的拳頭已經砸到他堪稱風華絕代的臉上。致使韓霽風蹌跟退後,險些摔倒在地。

定睛一看,是蔣承宇,他到底是回來了。他眼底一暗,不明所以的情緒滑閃而過。抬手抹了一下,嘴角已經滲出血來。

蔣承宇罵他:“韓霽風,我沒想到你是個畜生。”說著,再次揮打上去。

沒想到韓霽風抬起頭來,反倒任由他打上來,卻絲毫不去閃躲。

蔣承宇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那拳頭幾乎有些不受控製,就一下一下的打在韓霽風的身上。

不知打了多少下,才發現一直以來他都沒有還手。而他氣喘籲籲的,漸漸有了些理智,看到韓霽風臉上的血印子,身上一定也有,接著就腫了起來,已經有些不像他了。

而那雙眼還是他的,深邃如海,沉寂冷靜,

見他怔怔的望著,隻問;“怎麼,打夠了?”

他言詞那樣自若,挨了打也不過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對這一切他都心知肚名,會挨打,又為什麼會挨打,他通通都想到了。可是不在乎,也不欲多理會。

蔣承宇不知道他這樣是坦然,還是漠然。像個冷血人一樣,他那樣凶殘的傷害了一個女人,如今又看她陷至絕境,可他不為所動,一副與已無關的模樣。

照常過他的日子,上他的班。仿佛連夏明月那個女人是誰都忘記了。

蔣承宇從來都知道這個男人冷情,可是,夏明月不是個例外麼?不是已經將他的心捂熱軟化了麼?

蔣承宇抓緊他的領帶,質問:“韓霽風,你為什麼這樣對她?”

一縷冬日的陽光照在韓霽風的臉上,花白的,冷若冰霜。而他眉目生得素來薄情,就連嘴唇都很單薄。抿起來,一道鋒利的線。

“那你覺得我該怎樣對她?”

蔣承宇張了張嘴巴。

竟然一時怔愣的說不出話來,他是憐惜,不管是非對錯都會去憐惜她。誰讓一提到夏明月那個女人,他連心跳都會加速呢。

可是,他憑什麼要把自己的心動強加到別人身上去?

他可以為了愛這個女人不顧一切,可是,韓霽風不見得就會。

他們有他們的愛恨情仇,其中各種滋味,不是別人能夠體會的。也想過,或許韓霽風會有心結。憑心而論,若是自己亦不見得可以坦然麵對。有些仇恨不共戴天。他做為旁觀者怎麼樣都好,而韓霽風做為當事人,或許就怎麼樣都不好。

他唇齒微微顫動:“你不是深愛她的嗎?為什麼忍心這樣傷害她?”

韓霽風桃花眸子微微眯起來,看了他一眼後,將他的手扯開。

嘴角的血液已經漫下來了,他抬手抹了一下,沾到手背上,腥紅一片,他甚至已經聞到那種鹹腥味。半晌,淡淡說:“有些事情你不懂。”

蔣承宇有些抓狂,他是不懂,所以他才想要問清楚。

韓霽風明顯沒心情跟他說什麼。

“要是打夠了,我去上班了。”

韓霽風上了車,才感覺全身上下都疼了起來,由其臉上,火辣辣的。對著車上的鏡子一照,麵目全非,蔣承宇下手夠重的,到現在就已經腫起來了。

他靠在椅背上,想摸索出一根煙來點上。可是摸了半天沒有摸到,倒是摸出棱角堅硬的錢夾,被他煩燥的扔了出去,“砰”一聲打在擋風玻璃上。而他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煩燥,仿佛時無處發泄的情緒,所以憋得眼睛腥紅,縱橫交錯的,都是一道道的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