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鮮花去醫院裏看她。

半下午的時候,許雲依吃過飯,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曬太陽。

張潔敲了兩下門板走進去。

許雲依吃驚道:“是你。”

張潔笑著說:“許總,聽說你住院了,我來看看。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許雲依苦笑:“就是有點兒感冒,本來吃藥就可以的。結果秦漠大驚小怪的,非送我來醫院。你知道的,醫生最不怕事大,一來就讓住院了。”

張潔說:“不管怎麼樣,好好醫治還是好的。感冒看似不是什麼大病,但也實在很折磨人。”放下東西坐過來說:“秦先生那是關心你,所以你乖乖的聽話就好了。”

許雲依不否認秦漠對她的笑,笑了聲,隻問她:“你是請假過來的?”

張潔說:“我辭職了,收拾東西離開之前就想先跟你道個別。”

畢竟初進國森,是許雲依招她進去的。這樣一想,算是對她有知遇之恩。

許雲依不由吃了一驚:“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

張潔捋了下耳畔的碎發說:“不瞞許總說,是被人欺負了,本來想像許總一樣做個女王,回擊過去的。可是,我沒有天賦,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兒。”想了一下又說:“也是想開了,不想再在異地他鄉漂下去了,想回到家鄉過安穩的日子。”

許雲依聽罷點點頭,人各有誌,實在沒什麼好勸她的。

想起許久之前看過一篇文章,說一個人生活的城市決定了他的眼界甚至品味。但是下麵就有讀者說這取決於人的幸福感。有的人生活在小城市裏,每天在緩慢的節奏裏過日子,工作之餘似乎隻有家長理短卻幸福感爆棚。你拿大城市的精彩絕倫的東西來換取,對方也不見得同意。

所以說,沒什麼比幸福感更重要。

最後隻說:“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張潔應了聲,又說:“許總,你是我見過的最灑脫的女人,真是學都學不來。”

許雲依不由得苦笑連連,她哪裏灑脫了?

要是真灑脫,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身狼狽。誰的難堪誰知道,連帶心中的苦觸,自己最是一清二楚。

兩人坐著聊了一會兒,張潔怕打擾她休息,就說:“許總,你好好養病吧,我先回去了。”

許雲依起來送她。

又說:“張潔,祝你幸福。”

張潔用力的點點頭:“謝謝許總。”

這一回她真的是要離開了,離開這座呆了一把年頭,堪比第二個家鄉的城市。

由其同許雲依告過別後,就再沒有其他可說的人了。才發現這些年過去,真的是一身清貧。在這座城市裏除了對每一條道路,每一棟建築物倍加熟悉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這樣一想,實在沒有再呆下去的理由。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秦漠的鼻子敏銳,一進來就說:“有人來過了?”

“是張潔,她辭職了,離開之前來跟我辭行。”

秦漠隨口問她;“為什麼要辭職?難道找到比國森薪水更高的工作了?”

人往高處走,似乎才是人之常情。

許雲依歎了口氣說:“不是找到了更好的去處,而是決定回老家發展。更像是超脫了,願意放棄一些東西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實在勇敢至極,她何償不想像張潔一樣。隻是她的生活太複雜了,很多事情不是說放就放,說忘就忘。所以,真是沒得比。

秦漠看她一臉羨慕,安慰她說:“你完全不用羨慕,沒有人會永遠毫不停歇的奔波勞累。總有一天,你也可以很清閑的過日子。你知道的,你有那樣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