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男人喜愛新鮮顏色的涼薄眼睛。
說來奇怪,皇後對於羅敷尤為喜愛,自羅孱生產那日後仍然時有召見,故而皇後宮中諸人對羅敷不算陌生,且受羅孱囑托要常來看看她的孩子,羅敷一月裏總記得到這裏看望幾次。羅敷來的不巧,皇後不在宮中,大宮女將她迎了進去,她倆還算熟稔,那宮女一路同她念叨,“秦女官不知道,娘娘這幾日一直同咱們提起你,一天總要念個十幾遍,見你總也不來,這回總算來了吧,娘娘卻又出了宮去。這麼不湊巧,當真是無緣麼?”
羅敷笑著回應,“娘娘是個善性人,叫她這樣惦記,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哪兒的話。”那宮女見她靦腆的模樣也是極美,心裏叨念一句,不怪娘娘掛記,想著給自己二兒子許段好姻緣呢,這秦女官是個好命的,“小殿下今天睡得飽,精氣神兒足著呢,方才乳母出來還同我講,殿下如今力氣大了,咕嚕一下子翻身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羅敷視羅孱的孩子如同自己親生,聽了這話自然是高興的,兩人正要進了門去,卻聽裏頭似乎有個女子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那宮女臉色一變,霎時便上了顏色。猛的推開門,三步並作兩步闖進去,羅敷走的慢,還蒙著,便聽裏頭宮女有些氣急的聲音響起。
“美人當咱們宮裏的規矩是擺設不成,說了此地禁止嬪妃擅入,您頭回來便明明白白告訴您了,如今娘娘不在宮中,美人就要造娘娘的反了不成?”
這話說得有些重,羅敷進門看去,那位宮女口中的美人正委委屈屈的落淚,“小姐姐行行好,咱們也是聽說小娃娃靈性,多接觸能讓婦人更易孕,這方子很靈的,不定真能見些效果。”
“一派胡言!美人入宮才幾月,就能將這種話宣之於口,看來是教習的宮人太不上心,竟然將這種無憑無據的鬼話傳進了宮。”那宮女高喝了一聲,“將美人帶到後院看管起來,待娘娘回來再做打算。”
剛進宮,東南西北都沒搞清就敢上皇後宮中挑事兒,這姑娘美則美矣,卻長了副豬腦子。
羅敷搖頭,靠近小搖床正要看看孩子,突見小殿下緊閉雙眼,嘴唇也漸漸泛起了青白的顏色。
“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唇色變成這模樣?”羅敷趴在搖床上細看了看,小殿下已然是沒了呼吸。
那宮人上前看了看,到底是皇後手底下得力的宮女,一點兒不見慌亂的著手安排,一會兒便將太醫傳了來。自然也沒忘記將後院的美人看的更牢些,殿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美人可就得第一個陪葬了。
皇後未來得及歸宮,宮中主事自然還有賢妃娘娘,這位娘娘慣於站幹岸,看著別人掐來掐去,隻這回不能縮回殼裏頭去,好歹拿出了四妃之首的威嚴。
她坐著,下麵跪著的佘美人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這位美人是新進宮幾位妃子裏最為受寵的。賢妃一直鬧不懂皇帝的喜好,這位臉蛋確實是幾人中拔尖兒的,卻又是幾人中最為蠢笨的一位。仗著年紀小敢在皇帝麵前討要封賞,什麼貴就將什麼往自己屋裏頭搬,怪就怪在皇帝縱著她,叫人沒了脾氣。
佘美人失魂落魄,聽說小殿下叫發現之時已經沒了呼吸,那她這回當真是脫不去幹係了。且看皇帝會不會還護著她,想到了皇上,心裏便又有了三分底氣,她又沒真的下手害人,用不著這樣害怕。皇上回來了,還要向他告這群人的狀,做什麼將她關在那黑乎乎的屋子裏,沒病都嚇出病來了。
“佘美人才入宮,許是不懂宮中規矩,皇後寢殿豈是咱們能闖的,且不說今天小殿下出事,就算是沒這事兒,美人日後要受的處罰……”賢妃頓了頓,食指點了點自己下唇,這話還是不說的好,說了嚇著她,再真有什麼翻轉波及到自己頭上就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