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給碰的,給碰的。”他低下頭,隻把自己往她手上送,整個人彎成一條大蝦米,滑稽的要命。
羅敷想起娘說的那句話,“男人都跟孩子似的,你別讓著他,你上趕著湊上去他嫌棄你。你撂挑子了,叫他自己玩兒,他就記起你的好來了。”
這話說的,有七八分對吧。
羅敷照自己娘說的,偏不理他,將手背在身後,連個衣袖都不叫他沾上。
大將軍獨自玩耍了半晌,佳人卻一動也不動,“生我氣了?”
人家“哼”了一聲。
眼神像是施舍,輕瞥了他一眼,扭身回到椅子上坐下來了。
大將軍湊了過去,見羅敷不理他,也不著急,背光站在桌子前麵,嘬著嘴想了半天對策。
好一會兒,開始悶不吭聲的,從自己懷裏向外掏東西。
什麼女子用的木梳子,一塊頗為眼熟的帕子,還有幾封已經被翻得折了角的書信。
拉拉雜雜一大堆,羅敷眼跟前的這一小片地方,都被他這一堆東西給占了。
羅敷垂著眼瞼,看看這堆東西,再看看眼前,是在等著自己誇讚的小叔叔。
“這,這是什麼?”羅敷將他那幾件東西撥弄幾下,假模假式這麼半天,這些東西哪個夠看,收破爛似的。
“我的寶貝。”小叔叔一隻胳膊倚在桌麵上,矮著身子,腦袋湊近羅敷,另一隻手隨意拾起其中一個來,“都是同你有關的,這梳子是我從你房裏偷偷拿的。別這麼看我啊,我正大光明的進你房裏去的,恰巧你不在而已。”
大將軍一點兒不覺得臉紅,“那是上臨南之前的事兒了,剛走那幾天,想你想的緊。正巧這梳子貼身帶著,剛開始梳子上還留著你發間的香味,我都貼在胸口,夜夜伴著入睡的。後來味道淡了,我以為對你的感情也能淡了的。畢竟山高水長,再見,也許你都嫁人了。”
他又伸手摸了那幾封信,“後來又有了這封信,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快活。有底氣多了,當時就認定非你不娶了。”
“臉皮可真厚。你說要娶便能娶得了麼。”羅敷笑罵他一句,“不過我後來聽說了,就是咱倆傳的這幾封信,叫崔喻理偷了去,交給了她哥哥崔少凡,崔少凡又同壽王勾結,差點兒叫他們瞧出來,你是銳王的人。”
“臨南當時那麼亂,我同聖上之間通信,皆是由聖上安排的一路人馬傳送,當時我向聖上提的唯一一個條件,就是不能斷了跟你的聯係。他別無選擇,這條通信之路,便隻能既公用又私用了。”
“現在想起來,有那麼多的地方,暗示著你是他那邊的。就連每次你我宮中相會,想必當時聖上每每突然出現,也都是在提醒你,叫你離開的吧。”
“唔,不然你當在宮中見麵,有那般容易?費了我好大的神呢。作秀做了那麼久,又當了好些年的死對頭,如今身份突然轉換,一時還真讓人有些接受不了。”大將軍立馬露出一副快誇誇我,我好厲害的樣子。
羅敷湊近他,同他肩並著肩,“從前我還質問過皇上,看你當時在建南那樣艱難,幾乎被人逼上了絕路,為何他就不能出手相助。也說過,小叔叔向來是不會站隊的。”
“我並非是個講原則的人,也算不上正直,同當時的銳王,如今的聖上聯手,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隻是仰慕他的才情,知道他的為人,更欣賞他的能力。隻是當時他不被倚重,我也幾乎是個無名氏,大概是惺惺相惜吧,經你外祖引薦,就這麼稀裏糊塗的上了他的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