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教養了……所以,該謝總該是要謝的。

“我不知道你缺什麼……”米安安猶豫了一下,“你選個禮物吧,我買得起就買,買不起就等有錢了再買。”

車駛過一個紅綠燈,路燈的光影從顏梁淮臉上劃過,米安安懷疑自己眼花了,仿佛看見他——笑了一下?

“真要送?”

“嗯,君子一言。”

顏梁淮目不斜視,“明天中午一點,住院樓門口。”

那個時間阿嬤多半在午睡,米安安也能騰得出空來。

“要幹嘛呀?買什麼東西嗎,我得先取現金。”

“不花錢。”

米安安錯愕,這年頭還有不花錢就能弄到的東西?

“穿正式點。”顏梁淮想了想,“你那身白襯衣,黑長褲就行。”

無論米安安怎麼盤問去哪裏,都沒辦法從這位前特戰隊長嘴裏挖出料來,最後隻得悻悻道別。

百爪撓心地躺在陪護床上,米安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顏梁淮為什麼要賣這個關子呢?會不會就是為了讓她睡不著,滿腦子想著他呢?

這念頭隻冒出一丁點,就被米安安果斷掐斷了。

怎麼可能?!人家顏叔叔才不會有這些彎彎繞的心⊕

“車主和交通監控裏駕車的不是同一個人……原車主這會在國外,並沒有把車借人,估摸著是盜用。”

顏梁淮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右手揉了揉太陽穴,左手自然地扶住米安安的手臂,“查車去了哪,之前還去過什麼地方,開車的人跟哪些人接觸過,最好立案24小時盯梢。”

鄭愛國原是認認真真在記錄,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抬頭問:“顏隊,那人……是在逃嫌犯?”

顏梁淮聲音低沉,“你報上去,這個案子你一個人跟不了。”

鄭愛國是真·迷弟。

聽偶像這麼說,他非但沒覺得被冒犯了,反而十分相信顏梁淮的判斷,立馬表示回去上報,慎重對待。

“嫂子,顏隊就拜托你了!有什麼新進展我跟你說,有啥要幫忙的也盡管聯係我!”鄭愛國才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動門外,米安安突然覺得前臂壓力驟增——顏梁淮整個身子的力氣都壓在她胳膊上了。

“顏梁淮?”她忙扶住他精壯的腰,“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顏梁淮用力按壓著額頭,但仍舊頭痛欲裂。

他終於支撐不住,一下坐在邊上椅子裏,雙手用力地扣緊太陽穴。

可是,疼痛像從地底湧上來的岩漿,無孔不入。

自從去凝壟養病,這種疼痛已經很少發作了,偶爾有也是咬咬牙就能熬過的,極少這麼嚴重。

想來,是剛剛的車禍,引發的後遺症——

他原是驅車來接米安安,眼看就要到二院,卻被迎麵駛來的白色邁騰吸引了視線。

司機打開車窗,朝外吐了一口痰,然後很快關上了窗,前後不過三四秒。

但顏梁淮已經看清了對方的五官,並且在他完全想起對方是誰之前,潮湧的疼痛伴隨著眼前縱橫的烈焰幻覺已洶湧而來。

這張臉,和他在凝川大火裏打過照麵!

他急打方向,避向無人的路邊,這才免於牽連無辜。

疼痛與短暫的失明直到聽見米安安的聲音才緩解,然後,在向鄭愛國敘述的時候,再度來襲。

他不想在別人麵前露怯,所以忍到現在。

忽然,鼻子前麵有淡淡的香氣。

緊接著。微涼的小手輕輕掰開他緊繃的手指,取代他貼在太陽穴上,溫柔而有力地揉按。

混亂的心跳有如被馴服的野獸,一點點平靜下來。

米安安問:“會比較好一點嗎?”

手底下的人卻沒出聲。

她猶豫了一下,正打算彎腰看看他怎麼樣了,卻感到腰上一緊——被箍住了。

“別動……”顏梁淮的聲音貼著腹腔傳來。

米安安一動也不敢動。手上的動作也無意識地停了。

“頭疼……”

米安安一怔,“喔,喔……”連忙又替他按了按太陽穴。

就聽見,某人長長地喟歎一聲。

緊繃的肩胛似乎鬆弛了一些,落在米安安腰間的胳膊也放鬆了。

她試探地問:“好了?”

“沒有,”聲音悶悶的,手臂居然重新收緊了,

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