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旌沉吟片刻,才道:“我在驛館碰見陳稷了。”
任遙心裏還在別扭生氣,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文旌說完了這句話就不說了,周圍驟然安靜下來,心⌒
“義父。”
文旌的聲音清透且沉定,朗然落下。
“我對阿遙是真心的,她對我也是真心的,既然我們兩情相悅,為何不可以?”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任廣賢拒絕得甚是堅決。
曾曦在門外聽得很是心焦,其實他早就看出文旌的心思了,從前些日子老爺要給小姐招贅婿時,他就覺得文旌明裏暗裏在使絆子。
要說前邊兒的事還可以解釋成是他心疼義妹,怕她遇人不淑,等阿史那因一來,那態度可真就差把醋意寫在臉上了。
他覺得把公子和小姐配成一對沒什麼不好。
要說贅婿,正經好人家的兒郎但凡有些骨氣的怎麼可能跑到人家裏入贅。而沉下心來認真挑選個才貌雙全又門第清白的,憑小姐的家世相貌也不是難事,但那就是嫁出去,得守著夫家的規矩,看公婆眼色行事,這娘家自然不是想回就能回的了。
雖說老爺膝下有兩個義子,個頂個的能幹,但到底不是親生的。將來又遲早會娶妻生子,這一旦成了家,親生的尚且都會不如從前與父母親近,更何況還是沒什麼血緣關係的義父子。
曾曦自任廣賢還做小買賣時就跟在他身邊,這十幾年跟著看過來,覺得義子就是義子,永遠跟親生的不一樣。
是自己的孩子,沒有什麼話不能說,沒有什麼脾氣不能發,但隔著一層,就不免要小心翼翼,仔細嗬護維持著彼此這半道修來的父子情。
相較之下,小姐這姑娘家反倒是從小被老爺摔打慣了,兩位公子都是好言好語養大的,也幸虧小姐為人豁達大度,從不計較這些,不然任家的日子也不能過得這麼順遂。
曾曦平日裏對任瑾和文旌多是恭敬體貼,但最心疼的還是任遙。
他希望小姐能嫁個好人家,夫君會疼人有出息,公婆妯娌省事,最好能離家近些,就算深宅大院裏不好出來,小姐想吃什麼缺什麼了能送出信來,他也好備下給送去。
這麼一想,文旌還真是個頂好的歸宿。
知根知底,又位高權重,最重要的是,靜齋和前院就隔了一堵牆,把靜齋再好好修整修整,讓小姐嫁過去,他沒事就能過去瞅瞅,眼皮子底下也不怕小姐吃虧。
多好啊,老爺究竟是哪根筋搭得不對,反對個什麼勁兒!
曾曦聽著裏麵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焦急地來回踱步,忽聽裏麵傳出一陣低咽淺嘯,像是利劍出鞘的聲音,接著,徹底安靜下來了。
“義父,您若是信不過南弦,我願意以死明誌。”
曾曦腦子一懵,徹底愣住了。
等反應過來,他暗叫不妙,也顧不上什麼尊卑規矩,忙推門進去。
文旌果然舉著思寤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任瑾和任廣賢都被嚇得臉色蒼白,伸出了手要止住他,但顫顫巍巍的又都不敢上前,生怕激得文旌厲害了,他熱血沸騰上來,當真要血濺五尺以證真心了。
“南……南弦,你……你別衝動,萬事好商量。”任瑾磕磕絆絆道:“父親也是為了你們好,怕你們一時衝動,萬一將來成了一對怨偶,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老人家不得為難死了。”
文旌絲毫不為所動,目光清凜,堅定道:“我對阿遙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