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光是想一想便極可怕了,雲黛瞧著流蘇,也著實沒有料到。
小流蘇那時必然會掙紮,卻被人強行喂下這些東西,心裏必然也留下了陰影。
所以她的性子一直都很沉鬱。
“這個仇我遲早要為她報,隻是……在那之前,我必須要帶她脫離了紀府。”青翡眼中掠過一抹忍色。
長粟這時進了屋來與雲黛道:“殿下回來了,此刻在廳中。”
青翡聞言便立馬衝了出去。
雲黛忙也跟了上去,便瞧見青翡捏著拳頭衝進廳裏,忍不住情緒雙眼通紅道:“你明明答應過我會幫我的!”
青衣蹙起眉,攔著她道:“殿下怎沒有幫你,他已經請了慕容家的老先生來,便是許諾了慕容家一個條件換來的。”
青翡頓時一愣。
慕容家代出神醫,家中更是積攢下了無數的寶貴醫方,隻是他們家為人看病的條件頗是苛刻。
葉清雋掃了她一眼,道:“你如今該先顧好你自己,若不然,即便我為你妹妹尋來了治病的大夫,她也無人可依托。”
青翡啞然。
葉清雋轉身坐下,見雲黛立在門邊,杏眸裏滿是困惑。
“過來。”
葉清雋叫她,她才邁過了門檻,進了廳來。
“我今日做了件好事呢。”雲黛低聲說道。
葉清雋道:“替我尋了個妾回來,也叫做好事,我是不是該謝謝你了?”
雲黛覺得他又有些不高興了,轉頭往青翡身上瞟去。
青翡似回過了神來,又拿了一張藥方給葉清雋道:“這正是我父親要我去找的東西。”
葉清雋接來看了一眼,裏麵旁的藥材也都好說,偏有一味冰涎草。
“那冰涎草在極險要的地方,我父親派了許多人去,不是被猛獸吞食了,就是陷入了沼地,總之沒一個回來的。”青翡歎息道:“他求這藥方,也正是為了慕妃。”
“我怎不知慕妃患了病……”葉清雋丟下那藥方,臉色頗是沉靜。
青翡道:“我哪裏知道,按我父親說的,慕妃身上總有凍傷,這毛病還不分季節,我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情便立馬緊張得不行,不知花了什麼代價才求來了這藥方……”
“總之該與你說的,我都說了,你保我妹妹流蘇一條小命等我回來就是了。”
青翡情緒緩了下來,說話語氣便也同從前一般。
葉清雋聽完後問她:“說完了嗎?”
青翡道:“說完了。”
葉清雋不耐道:“說完了還不走?”
青翡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她是該走了,隻是她仍是放心不下流蘇,又走到雲黛身邊小聲道:“您如今和從前身份不一樣了,您是太子妃了,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您幫我照應一下流蘇行嗎?”
雲黛怔怔地點了點頭,青翡便像是撿到了什麼大寶貝似的,又笑說:“那就謝謝太子妃了。”
她忙得很,說完話人又匆匆走了,雲黛卻仍是怔著。
葉清雋問道:“她與你說什麼了?”
雲黛老實交代道:“她要我幫她照顧流蘇……”
葉清雋頓時神色不明道:“你又答應了?”
雲黛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便問他:“青翡她去哪裏了?”
葉清雋道:“你方才也聽見了,她幫她父親去找冰涎草,完成了這件事情之後,他父親才會答應她帶流蘇離開紀家。”
紀青翡說是紀年觀的庶長女,倒不如說是紀年觀手邊的一個棋子,除了被自己父親利用,她卻沒有做過一日的紀家姑娘。
交換的條件最初便是將紀流蘇記做嫡女,後來紀青翡發現成為嫡女的紀流蘇過的極是不好,便換成了帶紀流蘇離開紀家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