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見台麵撐不起來,隻好退了一步,畢竟是做生意的,這樣鬧下去,吃虧的總是歸途,“嗬嗬,兄弟說的是,不過我們做這行業的也不能見別人砸了飯碗不是?你們這麼多人想必都餓了吧?要不在我們這吃一頓,我們店裏請客怎樣?賣給我個麵子,這事情就這樣算了行嗎?”
那人見場麵沒落下,還能白撈一頓飯,於是便故作慷慨的笑笑,“行,今個不打不相識,我看你也是個豪爽人,做個朋友也無妨。”
這件事就這樣談妥,三四十個人分別坐滿了四個中包,向芸被領班拉去訓話了,而舒珂則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流連在各個包房裏。
陳琪端著兔子火鍋走了進來,讓舒珂幫忙點酒精爐子,她們先是進了第一個中包,裏麵的桌子上搭著一張較大的圓木板,要不然數量太多,菜放不下。
舒珂點爐子裏麵的酒精塊時,那些在社會上混的男人還吹口哨說些搭訕的話,直到一道不確定的詢問讓中包裏嘈雜的聲音安靜了下來,“小…小舒?”
疑惑的將目光望向聲源處,舒珂覺得那個剛剛跟經理談判的男人看起來分外眼熟,於是便試探的喊了個名字,“喬坤?”
被喚為喬坤的男人登時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舒珂,“真是小舒啊,可把你找到了!”
這個叫喬坤的人是陳元的手下,也是曾經問過舒珂是否去了同誌酒吧的那個青年。
中包裏這些人想必都是知道舒珂的,隻是沒見過本人而已。
“找我幹嘛?”舒珂揚了揚唇,無所謂的笑著。
喬坤從人堆裏擠出來,拉著舒珂的胳膊就往角落裏站,“前段時間兄弟幾個接了個單子,元哥說做完那一筆大的就收手,可誰知那些人是販毒的,拿元哥當槍手(替罪羊),結果不知道怎麼的消息流傳到條子耳朵裏了,出其不意的抓了元哥,條子拷問他有沒有同夥,元哥夠義氣的沒把兄弟幾個供出來,最後在協助警方調查的時候逃了,也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這要是被抓到不是無期就是槍斃,我想元哥逃出來肯定是要去找你的,可是前個星期怎麼也沒打聽到你的下落,可把兄弟們急死了!”
舒珂整個人怔住了,全身就像處在冰窖裏麵冰冰涼,她不由憤怒的一拳頭打在了喬坤的下頷上,咆哮道,“陳元這王八蛋還不知道是生是死!!你們他媽的倒還四處瀟灑!這是你們回報他的?有這個空吃飯就不知道多找找他?!!”說著又忍不住對身邊幾個臉色煞白的人一陣拳打腳踢。
站在一旁的陳琪嚇得全身不敢動彈,怕那些社會上的人傷到舒珂,所以就趕忙跑出去喊經理領班。
喬坤也沒閑心去擦嘴角的血,隻能愧疚的說道,“元哥是條漢子,隻是這幾個星期來兄弟們也都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所以……”
舒珂整個人昏了頭,也不想聽他們廢話了,推開站在包房門前看熱鬧的服務員們,就跑到了換衣間換下了工作服,她沒有跟領班請假,她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找到陳元,讓他逃的遠遠的,她不要他坐牢,不要他死!
喬坤二話不說也跟著跑出了歸途,三四十個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連飯也沒心情吃,陳元是他們的老大,是讓他們至今還有口飯吃的人,如今陳元有危險,他們沒理由還在外麵風花雪月,自社會上混的,別的沒有,但義字當頭。
看著才上了幾個菜的包房,領班們趕忙跟廚房說別做了,剛好還省了不少。
……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四個小時……
舒珂幾乎找遍了,但卻沒有看到任何關於陳元的足跡,她忍不住紅了眼眶,死是什麼概念?就是沒有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了,碰不到了……
如果陳元像舒母那樣消失在這個世界,舒珂真的會承受不住的,已經失去了一個自己所愛的人,她不能再失去一個自己所愛的‘兄弟’。
舒珂想起了一個地方,於是便抱著一線生機匆匆的朝那裏跑去。
破舊的樓房,泥濘的土地地麵,這是她曾經和母親所住的地方,走著熟悉的路線,哪怕是黑不隆冬的樓道,她都能十分熟稔的摸黑上去。
使勁推開那不牢固的房門,腐爛的氣息已經被潮濕的氣息覆蓋,舒珂沒敢開燈,她隻是輕輕關上了門,嘶啞著聲線說道,“陳元……你在這裏麼?我是舒珂啊…我來找你了…”
剛準備繼續往裏的時候,一個冰冷的懷抱鎖住了她,身後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透著疲累,“舒珂,真的是你……你真的會回來……”
舒珂靜靜的讓陳元抱著,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擔心,“這裏什麼都沒有,你呆在這裏幹嘛?這麼多天了,你究竟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