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給你用點青黴素和止血的藥,包上紗布,你明天再上來換一次藥,你按著這個位置,這是止血的,別動啊。” 苒諾趁女醫生去拿藥的間隙,趕緊看了看傷口,一大快皮懸在那裏,傷口呈傾斜狀,差不多1.5厘米長,苒諾暗自慶幸,幸虧是斜著切,要是直著切,她這手指頭不就得少了一截。包紮完以後,女醫生問苒諾:“你要打破傷風嗎?”
苒諾滿腦子問號,心裏的潛台詞是:“該不該打破傷風?應該是由你來決定吧?”一旁的同事忙替苒諾說:“要打,肯定要打,刀傷,開不得玩笑。”
回到一采,江勇看到苒諾那隻被包成粽子的食指,大笑起來:“佩服,佩服!趕緊吃飯,明天炒個豬肝給你補血!”
第二天中午,苒諾讓吳翠翠陪著她去換藥,她可不想一個人去麵對那個喜歡煲電話粥,視病人的痛苦於不顧的紅嘴老妖婆!
打開紗布後,女醫生發現最裏麵那層,牢牢的粘在傷口上,她用鑷子用勁一扯,紗布是取下來了,傷口又開始冒血了。吳翠翠在一旁建議道:“你給她傷口上用點紅黴素,下次換藥的時候就沒那麼難取了。”
“上什麼紅黴素?該用什麼藥我難道會沒你清楚?我可是藥劑師,國家發的證。”紅嘴醫生瞪了一眼吳翠翠。吳翠翠好心落了個沒趣,懶得接她的話。
紅嘴醫生落了個沒趣,邊給苒諾包紮,別和苒諾聊天:“你是剛分來的吧?”
“不是,我分到這差不多快3年了。” 苒諾回答。
“你是在車間還是科室?” 紅嘴醫生繼續發問。
“車間。”苒諾又答。
“那你是個工人啊?你技校畢業的吧?” 紅嘴醫生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是工人,但我不是技校畢業的。” 苒諾照實回答。
“我兒子可是大學生,他考的是一本,他可不會去當工人,多沒前途啊……”女醫生看苒諾那眼神,讓苒諾覺得特別不舒服,再加上她剛說那番話,苒諾也不再接她的話茬。吳翠翠和苒諾在紅嘴醫生極度自我膨脹的喋喋不休中麵麵相覷,等苒諾換完藥,兩人飛快的逃出了醫務室。
“這人怎麼這樣?就她那德行,還瞧不起別人呢?真好意思!整個一個精神分裂!” 苒諾撇了撇嘴。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以為是,她那水平還自稱是藥劑師?我看,還不如人家江湖郎中。理她幹嘛?瘋婆子一個!” 吳翠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就是,不提她了,煞風景。” 苒諾挽著吳翠翠的胳膊,兩人朝供礦一隊的方向走去。
分 裂
到供礦一鋁還不到一個月,苒諾就加入了肖雷他們的小食堂,大家合夥買菜做中午那頓飯。盛遠一鋁的其它單位,也有很多這樣的小團體。一鋁的職工食堂,承包者在這荒郊野外,沒有競爭,獨家經營,菜式單一,大鍋飯又缺乏油水,很難滿足工人們的飲食要求。一隊的很多職工都向王澎反映:“中午上職工食堂吃飯,當時感覺是吃飽了,可一幹活,還不到3點,就開始餓了。” 王澎在礦裏的幹部會上,把職工們的意見向跟上級領導也說了,礦裏接連換了好幾撥承包人,始終是眾口難調,到最後,各個車間隊裏的人都陸續開起了小灶,大部分不上食堂吃了。
苒諾在家裏,是典型的享樂派,所有的家務都輪不到她去做。一加入隊裏的小食堂,她就必須得從頭學起,師傅們倒也挺照顧她,到後來,除了輪換著買菜,她主要負責煮飯、揀菜和洗菜,有時也給炒菜的師傅打打下手,洗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