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組,一個幾乎要被苒諾忘記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認識我了?”古兵立在苒諾的麵前。
“你……你怎麼來了?”苒諾有些緊張。
“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嗎?”古兵走近苒諾。
“不……不是啊,隻是……太突然了。” 苒諾往後退了一步。
“別害怕,我不在身邊的日子,你過得好嗎?” 古兵停止前移。
“還行。”苒諾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就好。”古兵深深歎了一口氣:“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了。你說得對,強扭的瓜不甜。我是真的愛你,我知道我曾經很深的傷害了你,我一直在反省與自責中思考我們的關係,前一陣子,我恨你的決絕恨得牙癢癢,我真想抱著你一塊去死,這樣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真的,我真這樣想過。奶奶在的時候,說她很喜歡你,讓我好好珍惜你,你知道我的,常常管不住自己,你對我說不愛,我就在外人麵前用惡毒的話語傷害你,可那些不是我的心裏話,真的不是。我是男人,我好麵子,每當我一冷靜下來,就狠命的扇自己,自問我他媽到底算什麼男人?你跟我在一起,就意味著過擔驚受怕的日子,我是有前科的人,我沒關係,就算現在讓我去殺人,被槍斃,我都沒關係,18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你不一樣,我不能連累你,我得在乎你的感受,對不起。現在你該稱心如意了,我不再是你的男朋友了!答應我,好好的照顧自己,找一個好男人,對你好一輩子。有什麼事用得上我,給我打電話,為了你,我可以去死,希望你還能把我當朋友。保重。”說完,古兵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跨上摩托車,一溜煙從苒諾的眼前消失了。
苒諾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眼淚模糊了雙眼。
傍晚的時候,梁生在QQ上告訴苒諾:黑子走了,是自殺。
黑子和梁生是在參加油畫比賽時認識的,他以畫畫為生,擅長畫靜物,他覺得自己是有希望的,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的畫能得到業內人士和社會大眾的認可,他過得很窘迫,除了畫畫,他別無所長,他不願放下`身段去找一份能讓他過得不那麼緊巴的工作。苒諾見過他3次,鷹一樣的眼睛,高高的顴骨,皮膚黝黑。黑子吸煙,每次隻吸一半便掐滅,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沒抽完的另一半放回煙盒裏,他吃素,他說他敬畏大自然裏的一切生命。
黑子的畫,對於苒諾這樣的外行,是能用栩栩如生來形容的,甚至可以說,透著生命的靈性。
梁生和苒諾一起去參加黑子的葬禮,人並不多,黑子安靜的躺在冰棺裏,嘴微微的張著。黑子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白發人送黑發人,老人的心酸淒厲感染了前來吊唁的人。黑子是割腕自殺的,左手和右手都有兩道深深的刀痕,觸目驚心,苒諾點燃三柱香,對著沒能安寧逝去的黑子的遺體深深的鞠了三個躬,梁生哭腫了雙眼,嘴裏輕聲念叨著:“傻瓜,你真是個傻瓜,你怎麼會那麼傻!?”
黑子的離開,讓梁生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黑子的畫,被一家拍賣行看中,全部買了去,真的應了黑子那句話:“我的畫,是有價值的,我就是一匹等著馳騁的千裏馬,現在就差一個伯樂慧眼識英雄。”很可惜,黑子沒能等到這一天。有些東西消逝後,人們才能看到他的光輝,這是種萬幸,也是種不幸。
劉芷悅遞請柬給苒諾時,苒諾正在發呆,最近發生了太多事,苒諾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她接過請柬看了看:“這個星期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