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嚴苛的家教心有餘悸,父親是在部隊裏摸爬滾打過來的,注重細節,就連苒諾穿外套沒拉拉鏈或不扣好扣子,被父親看見都是一頓的罵,生活中的小習慣更是得小心謹慎,苒諾父親的觀點是:“我現在罵你,好過以後別人罵你。”當苒諾工作以後,接觸到了形形□的家長和孩子,她忽然懂得了父親的‘蠻橫’。
苒諾去醫院看柯琦,她穿著藏青色的睡衣,整個人瘦了一圈,從醫生那得知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柯琦媽媽哭著說:“她這幾天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跟正常人沒兩樣,跟我聊天,跟我撒嬌;不好的時候,就癡癡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望著窗口發呆。苒諾,你說這可怎麼辦好啊?”
“阿姨,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太擔心了,柯琦會慢慢好起來的,在醫院裏有醫生和護士,你抽空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苒諾對憔悴的柯媽媽說。
“我回去幹什麼?我閨女都這樣了,我還回去做什麼?” 柯媽媽很是傷心。
“阿姨,醫生說了,這病得慢慢治,你把身體拖跨了,到時候誰來照顧柯琦呢?” 苒諾繼續做柯媽媽的工作。
“就是啊,你回去洗個澡,你這一個多月都沒休息好,回家去好好睡一覺,這有我呢!” 柯爸爸小心翼翼的對妻子說。
“我不回去,我閨女一天沒康複,我就在她身邊陪著她,我要回家也是跟我閨女一起回。”柯媽媽倔強的堅持留下來。
苒諾走進病房,柯琦正盤腿坐在床上,雙手靈動的玩著頭發,她很專心,專心到苒諾和梁生站在她身旁她都沒發現,“柯琦”苒諾輕輕叫了她一聲。柯琦抬起了頭,她看了看苒諾和梁生,突然站了起來,她抱住了苒諾:“我認識你,你是苒諾。”她很高興的樣子,鬆開手後,她指了指梁生:“他是誰?你的男朋友嗎?”苒諾忙搖了搖頭:“他是梁生,是你的朋友。” 柯琦羞澀的往苒諾身後躲:“他長得真好看!”梁生佇在那裏,由著柯琦從苒諾身側探出半個頭來看他,梁生心裏很難受,臉上卻淺淺掛著微笑,他站在原地,伸出右手,對柯琦說:“你好,柯琦,我叫梁生。”柯琦一驚,跳上了床,她用被子蒙上頭,嘴裏碎碎念著:“我要掙很多的鈔票,很多很多,當我花掉它時,它就是錢;當我不花它時,它隻是紙。當我花掉它時,它就是錢;當我不花它時,它隻是紙……”柯媽媽忙衝到病床邊,一把拿掉了柯琦頭上的被子,看著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嘴裏卻念念有詞的女兒柯媽媽慌了神:“閨女,怎麼了?別怕,媽在!”梁生忙衝出去找醫生。
醫生檢查的時候,柯媽媽呆在門口,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淌,柯爸爸銜著香煙,仿佛沒有呼吸似的癱在椅子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門把一轉動柯爸爸柯媽媽就衝了過去:“醫生,我閨女怎麼樣了?”
“我建議你們最好轉院,到專科醫院去,讓她做一個全麵的檢查,再製定出治療方案,如果長此以往,難保她不會對自己或周遭的人造成人身傷害,她現在是選擇性暫時失憶,偶爾會有一些反常的舉動,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刺激她的那個點,才能對症下藥。”大夫建議道。
“那治愈的幾率有多少?”梁生問道。
“這可不好說,她這種情況屬於彈跳性比較大的病例,她的病情從表麵上看是得到了控製,實際卻愈演愈烈。恕我直言,這跟單純的神經質不同,屬於精神科範疇,她這種情況有可能找到病因後短期康複,也有可能餘生都保持這種狀態……”柯媽媽聽到這一下子暈了過去。
正好梁生有車,載著柯琦一家到醫生幫忙聯係好的專科醫院,柯媽媽強忍著眼淚以及身心的疲累,挽著打了鎮定劑的閨女,心如刀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