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的民礦多是小拖拉在拖,大部分是手搖那種,特別鬧騰,烏煙瘴氣的,一車能裝個10噸左右;遠一點來的,多是解放或大卡車。一天下來,三、四個礦源點加起來能收進一百多車民礦,也有時候突破兩百大關,票據盡管是用電腦打,簽名和蓋章得用最原始的方式,一聯票四張紙,得蓋四個章,一天100多車,就得蓋400多次章,一聯票簽兩次名,加上彙總的大樣單,一天就得把自己的名字簽上200多遍,再加上一部分駕駛員不自覺,上了秤也不熄火,發動機吵得鬧心,用平時說話的音量壓根聽不清,得大個10多分貝用喊的,剛開始苒諾還執拗的堅持讓他們熄火,才開票給他們,後來也喊不動了,當她機械的對著電腦,服務於如此單一的工作兩個月後,劉芷悅驚訝的發現苒諾說話的聲音大了許多:“以前你說話跟貓叫似的,現在大不一樣。”
苒諾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讓你每天7、8個小時裏跟人說話都跟吵架似的吼,不出一個月,估計是人都得成我這樣的下場,現在下了班我壓根不想說話,我這都感冒一個多月了,一直沒好。”
“天,真慘!”劉芷悅慶幸當初被調走的不是自己。
“苒諾,我給你出一個主意,你把你每天要問駕駛員的話都打印出來,貼在窗戶上,你要問哪句就用手指哪句,這樣你就不用說話了,省事!”袁虎說。
“叫你們科長給你們配一個擴音器,一出聲,嚇死他們。”汽修班班長邊說還邊比劃著動作。
苒諾搖了搖頭,表示無語。
即將被調走的何其滿是個40多歲的中年女人,從苒諾跟她在新磅房合作第一天就被她的碎碎念折磨得夠嗆,她這人滿肚子的牢騷抱怨,對汪礦長那叫一個恨啊:“我不就是速度慢了一點嗎?他汪航算個什麼東西,他以為他有什麼狗屁本事,還不是給周宏山端洗腳水當上的礦長,往航樣樣不如人家書記顏凱,苒諾,何姐以前在辦公室是知道他們那裏麵的貓膩的,有些人不是東西。”
剛開始,苒諾還一邊開票,一邊安慰何其滿:“何姐,你別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現在也沒領導讓你走,你不好好在這嗎?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別生氣了。”
“苒諾,我去采樣肯定是跑不掉的,上麵有人整老子,采樣就采樣,老子不怕,最多讓那些龜兒子們再整幾個月,老子馬上就退休了,這個企業看樣子也快垮了,我倒是無所謂,你們還年輕,趕快找出路,你家何姐是吃苦吃過來的,以前的單位垮了,為了生存何姐我做過小生意,沒少吃苦,何姐我是個能幹人,就是沒學曆,要有學曆,今天哪能輪得到這些龜兒子來摔擺我……”
每天一上班,何其滿就像一個怨婦一樣在苒諾的耳朵邊罵這罵哪,到後來,苒諾也不敢再搭理她,由著她瘋狂的發泄,苒諾找到向天歌,要求輪點走,向天歌想了想,同意了。
苒諾不想再跟何其滿待一塊,想著隻要不跟她,跟誰都行,一尋の
“怎麼回事?”
“我不是換新單位了嗎?我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人才,太難相處了,我現在就是案板上那任人宰割的一塊肉,誰都能來剁上兩刀,鬱悶呀!”
“你現在在哪呢?”
“單位呀!”
“這個點兒了,還沒下班?”
“別提了,6點才能走。”
“我來接你。”
“算了,你從L市開車過來,這下雨路又滑,等你到,交通車都能走了。我就是找你訴訴苦,說完就好了,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
“那行,你好好上班,周末我到Y區找你。”
“好,拜。”
第二天,9點還不到,向天歌的號碼又在苒諾的手機上閃動起來,相同的開場白過後,進入正題:“何其滿的速度實在太慢了,周礦長讓你馬上上去。”
“你不是答應我輪著點走嗎?”
“周礦長已經發火了,苒諾,我也沒辦法,我叫車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