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段(1 / 2)

逝了。

那種難過可能比獨自等待還要厲害。

和程瑾在一起越久,這種刻意被壓抑的難過就積攢的越多,潘瑤覺得看天是一個紓解的機會,把不安分一半給廣袤的天,不然自己遲早會在壓抑中變態的。

還有,看天的時候能想很多事。有些事想想就心煩,學校組織勞動體驗交流,每個班一個人。非常搞笑而且不知所雲的活動,勞動體驗,還交流,要幹什麽沒人說得清楚,但是總體來說,大家沒有想去的。因為什麽?聽聽這名字,勞動體驗,能好到哪去。

不過,既然是每個班一個人,那麽注定有人會倒黴。潘瑤可能是一段時間運勢太旺盛了,不適當的泄泄運氣會漲破一樣,這次好死不死趕上她了。其實事情非常莫名其妙且詭異,班任說是係裏指定的人,潘瑤反思了下自己從大一到現在的表現,確認沒有什麽太紮刺得罪領導的行為舉止後,愈發的奇怪了。但是奇怪歸奇怪,該來的還要來,該自己的任務落不到別人身上。

隻是潘瑤有點疑慮,早上聽說勞動的地點在農村,每個班一個人,好歹也有十一二個了吧,偏偏每個人去的地方不一樣,雖然隻有兩天,但是那未知的的一切讓潘瑤生出了些怯意。

她實在不習慣一個人適應新的環境。

早上係主任談話的時候,委婉的示意作為唯一的女生,潘瑤可以提出些要求,比如和同學去一個地方之類的,潘瑤想想,申請帶一個人陪著,幸好主任隻是愣了一下隨後就同意了。

潘瑤思索該怎麽跟程瑾說這個事情,她知道程瑾忙,可是,這個時候真的很需要他。

潘瑤拿起手機按下撥號鍵,屏幕上立刻顯示程瑾的頭像,穿著休閑裝的他,很帥。

想了想,沒一秒鍾潘瑤掛了。

又重複了剛剛的動作有五分鍾,那邊終於傳來了嘟嘟的響鈴聲。

這段時間潘瑤給程瑾打了無數多個電話,每次一胡思亂想就給他打電話,可是這次潘瑤格外緊張,電話響了有一會兒了,才接起來。

“喂。”

“在幹嗎?”說不出口,你陪我出去幾天吧這樣的話,潘瑤顧左右而言他。

“準備開會呢,”程瑾那邊似乎很趕,潘瑤能聽出背景裏有人叫程總程總的聲音,可是程瑾說話的語氣依然溫和,潘瑤的鼻子有點酸,這個男人屬於我呢,可是真的屬於我麽。

“又要忙起來了啊,晚上有時間麽,昨天跟董建學做地三鮮,過來嚐嚐吧。”潘瑤的心堵得很。

“晚上不行,加班!”能聽出來程瑾的愧疚和可惜,但是潘瑤的心卻莫名鬆了一小下,她根本沒有準備晚上的菜。

“那,算了,你忙吧,拜拜!”

“潘瑤。”

“恩?”

“我想你。”

淚忽然就淹沒了聲音,葡萄不安的扭了扭身子,陽光有點刺眼了,潘瑤用胳膊遮住,卻遮不住臉頰的兩道淚痕。

不奢求程瑾陪著了,潘瑤想到了董建,其實在董建之前,她甚至有考慮過一個人去。

最後還是放棄了,潘瑤覺得自己很懦弱。

忘了怎麽開的口,但是董建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車票很快就發下來了,可能還是照顧女生吧,潘瑤和董建去的是比較近的一個農村,不過盡管說的很近,但是還是要坐一個晚上的火車,再坐一上午汽車。

潘瑤跟程瑾提這件事的時候輕描淡寫的帶過了,聽起來幾乎就是一次夏令營那麽簡單。雖然潘瑤沒法開口讓程瑾同行,但說說小謊瞞著他還是很自如的。程瑾越來越忙了,走之前潘瑤隻見了他兩麵,一次剛坐下吃飯就被電話叫走了,另一次是和唐小龍在一起,唐小龍雖然和最初見麵時一樣說話油腔滑調的,眼眶下明顯的青色痕跡卻給他憔悴的樣子增色不少。

程瑾很累,潘瑤知道,看著他臉上多出來的倦容,她連自己什麽時候走都不想說了,她不應該讓他有任何的分心,聽唐小龍說,如果公司能拿到這單生意,也許就可以邁上一個新的台階了,潘瑤真的不想做那塊擋著台階的石頭。

走的前一天,本來想幾個人聚聚的,程瑾那邊也說有時間,等滿桌子的東西都弄好了,酒已經上桌了,程瑾兩個人卻不能來了,電話是唐小龍打的,電話那邊非常嘈雜,隱隱約約聽到很多人在爭執,氣氛似乎很熱。

那天潘瑤第一次喝多了竟然還在說話,而且說得比平時多很多,董建一直在旁邊陪著,看著潘瑤漸漸盈滿淚水的眼,有些心痛了。

空空的酒瓶擺在茶幾上,電視裏還播放著那幾個反反複複的廣告,潘瑤趴在沙發扶手上,葡萄被赤摞裸酒精的味道熏著了,躲得遠遠的。

董建有點無奈,潘瑤一直在說程瑾,初中時候程瑾幫她不讓胡斌欺負,帶她去滑旱冰,在勞動基地唱的歌,每一項她都記得,潘瑤說這些時眼睛裏除了淚光還有一種叫萌動的光芒閃爍著。

董建給潘瑤塞口點心,那些事明明都有自己一份啊,怎麽都讓程瑾搶去了功勞呢?

看著潘瑤紅潤的臉,董建漸漸有些心神不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