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找同寢？
不是，去看一個人，
誰？
可能在可能不在，你緊張啥？
車停在校園裏
我拉著哥哥向校外走，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拉著我幹壞事，我可真不客氣了
好，我再幹壞事，你就別娶我
他停住了
什麼意思？有這末嚴重嗎？我不娶你娶誰？娶別人你同意嗎？要不就是你有別的追求者了？
胡說，你娶別人試試？我殺了你
他一把把我拉過來，壓低嗓音
人都是我的了，不知道溫柔侍夫就罷了，還想謀殺親夫？
我的臉紅了，黑夜掩映下，使勁捶他。
校門外不遠處是一個過街天橋，我聽到二胡的聲音，微笑了
走吧，他在
叔叔，是我
走近天橋拉二胡的那個盲人
他也微笑了，
姑娘，我就要走了，你來了，最近忙吧？
做論文，考試，事情多
哥哥站在我身旁，
還有別人？
盲人叔叔還是微笑著問
是我男朋友
哦，哦
盲人叔叔站起來，想伸過手來，又猶豫
我手髒，一定是個好小夥子，替你高興
小弟錄取通知書收到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
看，你小學弟
我對哥哥指指剛剛上橋的一個少年，他站在橋頭看著我們微笑
過來，小弟，認識一下你學兄
那個少年緩步走過來
是哥哥吧？
他露出一口白牙
你們一個校的，哥，這是剛考上你們軍校的小朋友
哥哥伸出手，握著那個少年的手，你叫什麼名字？
那天著軍裝的哥哥和一個即將步入他畢業學校的男孩聊了很久，回家的路上他問
怎麼個方式讓人家也考軍校的？
你管不著
趕緊交代，沒時間聽你繞彎子
其實，那是四年前
剛剛入校，北京的秋天的夜晚很美，我們幾個同寢經常在校園附近散步
發現過街天橋這有一個盲人，麵前放著一個大搪瓷茶杯，總是拉《駿馬奔馳保邊疆》之類的曲子
有的人路過會給扔些零錢，我們也過去了，放了些零錢
謝謝，謝謝
他一再感謝，不容易看出表情的臉上寫滿謙卑
他的手和臉上全是滄桑
這以後我隻要經過天橋，就會放些零錢，
入冬之後有天從家返校，剛上橋，幾個20多歲的男子哈哈笑著蹲在盲人麵前，
老頭，你拉的是什麼啊
真他媽的難聽
天天錢還不少騙，哥幾個看看，一天小幾十吧
送哥們點吧，
他們隨手從茶杯裏抓出一把錢，晃蕩著從我身邊走過去
我無能為力的看著這一切
從包裏拿出一張50的，想放到杯子裏，最後塞到他手上
叔叔，你自己，拿著吧
他用手摸摸，不要這樣姑娘，太多了，我受不起
沒事，您在這好幾個月了，天這末冷，不容易
那個深陷的眼窩裏好像有東西溢出
他還是堅決不要50元
我們僵持著，
別理那些人，別生那些人的氣
我不生氣，要生氣我們這樣的人就不用活了
一個身材單薄的少年走過來把盲人扶起
姐姐，
他低聲說
你有零錢就給，沒有就算了
爸，走吧
他摻起盲人走向橋下的一輛自行車
身材單薄的少年推著身材已經顯得矮小的父親走了
我站在橋上，看著他們遠去，說不出的壓抑
後來，我發現盲人琴師會拉的曲子不多，反複就是幾首，
他幾乎天天從早到晚在橋上，帶著水，帶著午飯，晚上少年會來接他
他聽到錢落下的聲音會說謝謝
慢慢我們熟悉了，同寢的都經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