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她心裏想,再問下去,打死我也不會說。
我認不認識?
他繼續盯著她的眼睛,這算什麼啊,他有什麼權力這樣質問她呢。
你?這跟你沒有關係啊。
有關係,關係大著呢。你不會懂的。他說,告訴我,我認不認識?
不認識。她回答得很幹脆,確實不認識嘛。
你們還會不會經常遇到?
我們沒有來往了。
我是問會不會經常遇到?
藍曉深想說不會,但事實上有時候隔著一條街的他們偶爾會看到彼此的身影。她不知道為何不敢撒謊,又吐出一個字,會。
潘石沉著臉看著她,直到把她看得低下了頭。
好了,你休息吧。他說完站起來,臨出門的時候又說一句,把門關好。
她關上門,撲倒在床上。什麼都不願意想,就當是一場夢吧,明天早上醒來就忘掉這一切。她知道選擇坦白和逃離,對他們兩個人是正確的。
淩晨五更時分,正當她迷迷糊糊地要睡著時,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地接聽,喂。
你開門好嗎?
他的聲音就在門邊。藍曉深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打開門,果然可見他的憔悴,莫名其妙的心疼。
你,一整夜都沒有走嗎?
他沒有回答,隻是從車裏拿出一盆水仙花來。自顧自地在那說,其實我知道它要開花了,就帶在車上,昨晚想送給你。
可是你拒絕了。
今天早上,我看它第一眼,它居然開花了。它沒有辜負我一片心思,終於開花了。我知道,我無法再錯過,錯過了它就錯過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春天。現在,我要把它送給你,你聞聞,淡淡的清香。
藍曉深看著那盆水仙,看著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經過一夜思想鬥爭的男人,一絲淡淡的細若遊絲的清香仿佛從遙遠的夢中傳過來,她咬了一下嘴唇,痛!
她的眼淚仿若因疼痛而毫不矜持地流淌下來。
他隻是輕輕地伸出手去,她便倒入了他的懷中。
——()。
第十六章(2)
2
藍曉深的幸福風暴來勢凶猛,令她沒有任何招架之力。但是受的全是內傷,外人看不出。和每一次戀愛一樣,幾乎每一天都浸在蜜裏,味蕾完全失常。兩個相愛的人之間的了解,如果不通過彼此身體密切的契合探索,是直指不到心靈最隱蔽處的。她曾經以為自己觸摸到了一個男人的內心最柔軟的部位。
幸福風暴過後,女人戀愛白癡期後,她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她的發現自己的身份出了問題,她成一個第三者。
藍曉深是不願意成為那樣的女人的。畢竟她在陽光下的婚姻中生活過。現在的愛情變得偷偷摸摸,她很不適應,總是會錯位到自己在婚姻裏那種做妻子的感覺。
再加上他們兩個人同在一個商場工作,體會就更深了。
潘石不止一次地想讓她辭職。他還不喜歡曉深住在山邊的房子裏,他在市裏給她準備了一間房子。但是藍曉深不願意,她害怕自己成了瓶子裏的魚,很怕。
但是情侶之間的磨合必然要有一方向另一方妥協的過程。而在他們之間,藍曉深再也找不到當年和夏林在一起的強勢感覺,發生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潘石可以解決一切難題。而她也慢慢地退到了他精心為她而築的城堡裏。
那天,藍曉深在員工通道口遇上了黃彬,當時她手中拿著一張光盤。
她正下樓,聽見有人叫她,曉深。
她一回頭,看到黃彬在站在一樓的扶梯旁。她一驚,手中的光盤一不小心掉了,光盤像輪子似的往樓梯下滾,滾出好遠才停下來。
藍曉深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裏,她也不想知道。他已經結過婚了,她在五月花酒店門口親眼看到過他那不算豪華但也不少氣派的婚禮。她沒有接到邀請,她也沒有送去禮品,她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她的祝福對新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金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