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卸就躺上床蒙著被子睡覺。

也許是因為有些累,曉曉閉上眼就開始做夢了,在夢裏一直有個溫潤的男聲一直在她耳邊說著話,這些話或安撫或誘哄又或柔情蜜意。

蘇筱曉的心髒被夢境裏聽到的這些話語熨燙的柔弱妥帖,她想向那個人要一個溫暖的擁抱,想要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可等那人轉過身,映入她眼前的是一張空白的空洞的麵孔。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慌亂的躲。那個男人身上瞬間暖意全無,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凜冽起來,他聲音冰冷,可在她耳邊說的卻是,“對不起,忘了我吧。”

曉曉猛然驚醒,從床上驚坐起,這個夢她並不陌生,可無論夢到多少次,醒來都會如同第一次那般難受。

床頭櫃上手機鈴聲大作。

“怎麼打了好幾遍你才接?”晚晚在電話裏麵問,“麵試的結果怎麼樣?”

“順利通過了。”曉曉感覺十分口渴,下床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

“哇,通過啦!”晚晚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比她本人還要興奮,“那晚上要不要出來慶祝下?”

“改天吧。”蘇筱曉沒什麼興致,猶豫了兩秒,對晚晚說,“挽晴……我今天好像碰到那個人了。”

晚晚不明所指,“啊?哪個人?”

“星河……沈星河。”曉曉深呼出一口氣,時隔多年再說起這個名字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艱難。

“沈星河?你是說你今天遇到了四年前遊戲裏的那個沈星河了?”晚晚一愣,“啊,我一直以為雲舒奶爸就是沈星河。”

她篤定的說,“不,他們不是一個人。”雖然雲舒奶爸的聲線跟星河十分相似,但蘇筱曉一直都分得清,“他的聲音我不可能認錯。”

“單憑聲音?可很多人的聲音聽起來都差不多啊……而且就算真的是他又能怎麼樣?”董挽晴難得嚴肅起來對閨蜜說,“曉曉,你今年23了不是當初那個19歲的無知少女了,那隻不過是個遊戲而已。”

晚晚的話像是一把刀直接插入了蘇筱曉的心髒,把她心中最無力最難堪的部分剖開擺在了台麵上。

是啊,晚晚說的對,真的是他又能怎麼樣呢?是打算找他敘敘舊,還是……上去打他一巴掌罵他負心漢?

那不過是個遊戲而已。

縱然有千萬般不願意……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最害怕的,就是這麼多年的執念與等待,不過是他遊戲裏的一場夢。

曉曉很少與人提起這段過往,本來嘛,這世上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何況連當初參與整個過程的晚晚都不能理解,又哪裏會指望別人能理解。

旁人若是知道,大概會覺得她是瘋了吧,跟遊戲裏的人談戀愛,未曾謀麵過,甚至不知姓名……

可她就這樣不受控製地愛上了一個人,怨了一個人,把這個人放在心裏一藏就是四年。

都說時間是治愈一切地良藥,可四年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從未忘記過……

她甚至設想了很多次,如果有一天在路上碰到他,會是個怎樣的場景,她會做些什麼。

然而現在……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女兒狀態不好,親媽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蘇媽媽再三詢問寶貝女兒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後,便開始嫌棄起女兒。

“在家也不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看看你這都什麼形象,頭發也不梳,不出門就連衣服也不換了,一天到晚就穿個睡衣在家裏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