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來說尚且吃力,對於凡人來說自然更加困難。夏季便算了,要在冬季裏也指望極地的信息流通,根本不現實。
在那一千人之中,往往隻有數十個被村民認定為失蹤或者外出狩獵。消息不流通,從眾多村莊裏抽出數人,積水成海,合起來的規模便可以增大。
這個計劃的完美之處,在於隻有在冬季它才能實行。極地沒有政府也沒有官員,收集和散播信息全靠口耳,偏偏隆冬之中沒有人能夠走遍芬裏。
沒有人看得見拚圖全貌的話,也就沒有人能夠察覺到背後的陰謀,沒有人會為此而驚慌,沒有人會南下去提醒別的旅人或者是求援。
古布亞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控製了整個北境。
貪婪、慎密,異想天開,卻又真的具備實行的餘地。
“那一千個‘人’並不是全部都是人類,裏麵還有猛獸悍禽,卻沒有魔獸--若有魔獸的話,你找到我的時候應該會發現我身上有幾個大洞。”塞拉菲娜輕聲說,現在想來,就連初見時被古布亞所殺的那頭極地熊也未必是想要以她們為食,還可能是受他指使將她們追趕到那裏也不一定,“極地裏的食物鏈隻有三種元素:魔獸、野獸、人。走到第二層,古布亞已經控製了兩種。”
在人或者動物身上用礦石會使其發狂,勃勒提勞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鋼錘、亞魯古甚至是他可能在其中又可能不在的父親與姐夫,都很可能是受它影響,才會失去自己的意識,全聽古布亞的指令行事。
她對此深信不疑。培斯洛上尚且沒有一個士兵可以不懼疼痛,以至於被風刃割去身體一部份仍然一聲不吭地繼續攻擊。那支鬼影一般的軍團已無法被稱為人,對手更像是一團披著人皮的霜雪,沒有體溫也沒有五感。
“第三層是魔獸。”路迦彈了彈水晶瓶,又在它搖晃得快將跌下的時候將它扶好。她發現他在說話時有很多小動作,這似乎是他用來理清↘
坐在枝椏上的永晝抱著右膝,吹起一聲尖利的口哨。
“沒錯,就是這樣!多拉蒂!砸他的臉!”
坐在旁邊的極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正陷入苦戰的塞拉菲娜.多拉蒂,突然搞不清楚自己該要為誰歡呼──既然永晝叫了塞拉菲娜的名字,那麼她是不是該喊路迦來抗衡?
被叫到名字的人稍稍分過神,攻勢一滯,便被對手抓著破綻進攻。她有點狼狽地跳後兩步,退出路迦的攻擊範圍,轉了轉指間反射著雪光的匕首。她襯衫下擺束得並不牢固,動作時掀起了一角,露出了腰上纏了數圈的繃帶。
路迦挽過一個劍花,為她留出喘熄的餘地,下一刻便繼續追擊。塞拉菲娜.多拉蒂的動作說不上標準,但短匕單用時可以近程攻擊,數把並用的話則可以作遠程投擲,隻要準頭夠好,傷敵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