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不敢想了。
確認了事實之後,她反而怔在那裏不敢動,直到看見襄兒和阿清同時跪倒在地。
襄兒又哭了起來,卻不是像方才同她們訴苦一般。
她渾身哆嗦的朝李容褀磕頭,幾乎是泣不成聲道:“這些話都是她說的,奴婢什麼都沒說,殿下饒命啊!”
“你……”宋嫻驚詫轉過身來,看向跪在地上的襄兒,氣得半天說不話出來,就連阿清也不可置信的跌坐到一旁。
宋嫻憤然的別過頭去,卻又觸上李容褀滿是嘲諷的目光。
這下滿身是嘴也說不清的,宋嫻索性破罐子破摔,等著與李容褀鬥法,卻見他隻是閑庭信步的往她們跟前踱了兩步,他的身影便隨即闖入她的眼簾。
今日的李容褀著了一身絳紫的大氅,其上大片絢爛的芙蓉暗紋,雖然隱藏在同色的錦緞上,卻透著股掩藏不住的妖冶之氣。
衣領處皆鑲以雪色狐裘,包裹著他蒼白的肌膚和漂亮的眉目。
那烏發未束,自身後傾瀉下來,直垂至腰際,如同飛瀑一般在微陽下泛著粼粼波光。
他就那樣立在廊下,將午後燦爛的陽光也襯托得充滿了米幻的色彩。
他根本就不是人,分明是個狡猾而又危險的公狐狸精!
宋嫻默默在心裏想到這個描述,覺得對眼前這人十分貼切。
那公狐狸精似乎要印證她的想法,微眯起細長的雙眼,深邃的瞳眸在她身上注視了許久,卻轉而垂下眼簾,似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丫頭。
他閑閑的低喃:“看來是沁竹園裏太過清閑了。”
聽聞他這樣說,名喚襄兒的丫頭已嚇得不住顫唞,似乎已認命的等待發落。
李容褀則悠然的繼續說道:“這幾日不曾落雨,就連園子裏的竹葉都蒙了塵。”
他似在傷冬悲秋,眸子裏透著怨毒,仿佛當真對那些竹葉有憐惜之意。
襄兒卻連連叩首,求道:“奴婢知錯,求殿下饒命,奴婢這就回去,把庭院裏所有的竹葉都擦洗一遍。”
李容褀卻隻是漠然看著她,許久都不置可否,直到襄兒驚慌失措,都快急哭了,他才輕聲道:“去吧。”
居然要人去擦洗滿院的竹葉,簡直就是變態!
然而襄兒得了李容褀的令簡直如臨大赦,立刻告退起身,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遠處的園子裏。
走廊裏便隻剩下李容褀並宋嫻及阿清三人。
阿清偷偷抬眸,見宋嫻還立在那裏不動,便急忙伸手去拉扯。
宋嫻此時看著李容褀,心裏隻想著“不是冤家不聚頭”,毫無防備之際竟被阿清拉扯著下去。
她原本是不肯跪他的,如今卻在他麵前先失了氣勢,於是有些怨懟的看向阿清。
阿清此刻則急得憋紅了臉,擠眉弄眼的提醒宋嫻趕緊道歉。
又見宋嫻始終愣愣的並無道歉的意思,她便隻得自己朝李容褀拜了拜,求道:“二殿下,我們……”
阿清話才說了個開頭,卻被蘇月由遠而近的聲音打斷。
“殿下怎的在這裏,叫奴婢好找。”那蘇月手裏挽著一件鬥篷,疾步行至廊下。
宋嫻這時才意識到,方才見到李容褀時他身邊就沒有仆婢跟著,確實不合常理,如今看來定是他甩開了她們,不知又令多少人惶恐忙碌,真真不是令人省心的。
這樣想著,宋嫻又抬眼朝李容褀偷覷了一瞬,卻發現他臉上較之方才的閑適,現出了明顯的不悅之色。
宋嫻心中暗自感謝蘇月來解圍,趁著這個時機搶過阿清的話道:“奴婢們不敢打擾殿下遊園賞景之興,先退下了。”
說罷,她不等李容褀做出反應便拉起阿清一溜煙兒的跑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