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點心的宋嫻覺得十分饜足,身子也恢複了氣力。

她於是收拾了殘局,見時辰不早了,便轉頭問李容褀可要先服侍他回房歇下。

怎知李容褀卻道他還欲在看會子書,晚點兒再歇也不遲。

宋嫻便不敢擾他,隻服侍他在書房的臥榻上躺下,取了錦被來與他搭好,自己便回桌機前抄經去了。

她心裏甚有自知之明,知道他既不曾提免除責罰的事情,這經書就少不得還是要抄的。

原本得了這頓點心已然是意外之喜,宋嫻自然不敢得寸進尺,便自覺的將那經書抄完。

也不記得是抄到了什麼時候,恍恍惚惚之間,她提著筆點了幾回頭,終於還是熬不住徹底沉了下去。

等到有知覺的時候,卻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的。

宋嫻揉著惺忪的眼睛抬起頭,一瞧外麵果然是已經天亮了。

待到她的目光回到桌機上時,才發現手裏還握著筆,方才竟在毫無所覺之間畫在了抄好的經書上。

宋嫻心道不好,連忙心疼的去擦拭,卻忽覺肩上一滑,似有什麼要落下去。

她連忙用手扶住,才發現是肩上搭了一件衣袍。

方才還在初醒的迷糊中,竟不成發現。

一時手上無意間觸上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她便好奇的側過頭去,竟赫然發現披在她身上的竟是李容褀的大氅。

她像是被火燒著了一般驚得跳了起來,連忙將大氅仔細的脫下來,生怕弄髒了一星半點兒,再被李容褀責怪。

繼而她又朝臥榻上看去,發現上麵空無一人才鬆了一口氣。

昨日她睡著的時候,李容褀還像還臥在這裏看書,也不知幾時回的房。

既然連他走了也不知道,要是又因此被他懷恨在心可怎麼好。

雖說昨日李容褀給了她點心,可怎知他不是一時興起,指不定哪時候要是又後悔了,再找她討伐回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這樣想著,宋嫻甚是不安,又忖著經書並沒有抄完,便不敢再躲懶,隻想著找李容褀先認錯去為妙。

宋嫻才推開門出來,卻發現庭院了已然十分的熱鬧。

“這是做什麼?”她挪至敏心身邊,低聲向她打聽,抬頭看向聚集在園子裏的丫頭仆從們,目光逡巡到近前時,發現李容褀竟然也在。

此時的廊下安置著一把椅子,而李容褀就坐在那椅子上,旁邊的矮機上擺著茶點,看樣像是在等著看一場好戲。

這時敏心也輕聲應她道:“是襄兒她們幾個犯了錯,眼下在這裏領罰。”

竟然被李容褀親自懲罰,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看來是犯了不得了的錯。

宋嫻正這樣想著,卻聽見李容褀悠然的喚了一遭他的名:“阿寧過來。”

“是。”隨著周圍人們的目光聚焦到她的身上,她連忙應了聲,恭順的到他身邊伺候。

宋嫻麻利的沏好了茶,遞到李容褀手裏。

李容褀則十分受用的接過去,輕抿了一口,而後卻在宋嫻俯身之際,以隻她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看好了。”

“啊?”宋嫻還在詫然之中,卻聽得前方一陣騷動,那襄兒並另外兩個丫頭一齊被綁了押至庭院中央。

宋嫻定睛一看,竟發現那幾個丫頭正是之前起頭欺辱她的,不禁心道:不會這麼巧吧?

看她們的模樣,似乎已然受了一輪責打,眼下見著李容褀便立刻跪下來磕頭:“奴婢知錯了,請殿下饒命!”

李容褀卻似不經意般問道:“你們且說說,自己犯了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