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喃喃,可另一層憂慮卻又擺在她的麵前。

方才在書房裏,她利用接近李容褀以及俯身撿拾碎瓷片的時機看清了桌機上的東西。

壓在下麵的紙張確實是一副地圖,可具體畫的是什麼地方她卻一時無法分辨,至於他那時正在書寫的信,她亦將內容通讀了一遍。

這一讀卻也讓她心下一驚。

從信的內容來看,這件事恐怕並不僅僅是王府內爭奪世子之位那麼簡單,卻見那信上提到大行皇帝入殮,十二路諸侯如何如何的事情,已然是涉及到朝堂政事。

隻是她不明白,當今聖上還好好的,如何就有大行皇帝一說?十二路諸侯又是怎麼一回事?

諸般問題隨無從解答,但她可以確定這個就是蘇月想要的。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即便她知道了這些,她又如何能將此事告訴蘇月?

自小她便受到父兄的熏陶,知道這朝堂之事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能掀起腥風血雨,而濟川王府是和當今聖上有著密切關聯的王族,也全然有這個影響力。

她無法揣測如今她告訴蘇月的這樣一件小事會造成多大的影響,而阿清和她的性命與更多無辜之人的性命,對於她來說又孰重孰輕?

到底有沒有兩全的辦法呢?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整整揣測了一日也不得解,倒是夜裏入睡時,忽然靈光一閃,便躡手躡腳的從床榻上爬了起來,而後找來紙筆,尋了個沒有人的地方開始作畫。

她在紙上描摹,勾勒著李容褀的眉眼,然而繼續向下,那輪廓卻是一個弱柳扶風的美麗女子。

隻是稍微打了個稿子,宋嫻收了筆,又退開來端詳了片刻,一時就把主意打定了。

她於是將那幅草稿銷毀,接著重新取了一張紙,這一次則是十分細致的開始描摹。

這幅畫並非短時間能成,宋嫻又不得不避著眾人,隻能趁著夜半至無人處偷偷作畫。

後來蘇月又暗地裏來催促了她幾遭,她隻推說就快打探到了,叫她略等一等。

在這無比倉促之間,她總算在數日內完成了那幅畫像。

那日她正攜了畫像準備去找蘇月,怎料才到庭院裏竟然就迎麵碰上了李容褀。

“殿下今日怎麼有興致到庭院裏來?”她忙將畫像藏進袖中,頗有些尷尬的同他打招呼。

李容褀卻語調平淡道:“我來找你,有件事要問你。”

“找我?”宋嫻詫然抬頭,不禁心虛起來,以為他要問那日書房她偷瞥之事。

“恩。”李容褀輕聲應著:“這件事我想知道你的心意。”

什麼事情還輪的上看她的心意?宋嫻越聽越惶恐,隻怕這又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正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李容褀卻忽然垂下眼簾,將目光落在她籠著的袖子上,毫無征兆的換了個話題道:“你拿的是什麼?”

竟還是被他注意到,宋嫻心下一沉,強裝鎮定道 :“沒什麼,不過是得了些紙墨就胡亂塗了一些東西,糟蹋了這些紙墨,正要拿出去扔了。”

“哦。”李容褀隻應了一聲,睫羽在眼瞼暈著兩瓣扇形的影,然而並沒有找她要過來看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