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指尖竟一直擱在他的腕上忘了收回,頓時羞得雙頰緋紅,忙自他掌中收回柔荑,改為攙著他的手臂道:“且莫閑聊了,這裏風大,坐久了也不好,殿下若是緩過來了,我們就回去吧。”
她說著,下意識的抬起頭,目光又不經意與他相觸。
卻見他眸中竟沒有了方才的幽怨,透著些許柔和凝視著她,而後輕輕應了一聲:“好。”
☆、走水
後來的數日間,宋嫻因擔憂敏心,於是尋著一切機會打探審問的消息,隻可惜得到的卻都是對敏心不利的。
聽聞儷蘭苑後來還對敏心用了刑,隻是敏心堅強,挨著刑罰也不願承認莫須有的罪名。
見不能逼她就範,那些人又不知從哪裏弄出物證來,偏說從敏心那裏搜出來了□□,正同害死蘇月的一樣。
哪有殺了人還把罪證留下的?這明擺著是栽贓陷害!
宋嫻心急,便去將這些話都說與李容褀聽。
李容褀隻是靜靜的聽著,卻沉著冷靜得過分,一點兒驚訝和憤慨都沒有。
見她這樣,宋嫻更加坐立不安,正欲跑去儷蘭苑探視敏心時,卻被李容褀喚住。
“今日你就在這裏服侍我,哪兒都不許去。”李容褀倚在床榻上對她下著命令。
宋嫻心下雖不甘,可見李容褀態度如此堅決,而他這幾日身子又不大好,隻怕忤逆他的意思又要惹得他動怒,便不得不折了回來。
這一日李容褀隻臥在塌上看書,再沒有一句話。
宋嫻在他身邊卻是坐立不安,心早已飛到儷蘭苑去。
雖說李容褀身為敏心的主子尚且不急,她一個不相幹的人著急更是沒有必要,可青玄出事之後,她心中便時時惶恐,不忍再見身邊無辜之人蒙冤 。
她這樣心不在焉,自然難免出錯,侍奉茶水之際更是接連的失手,險些連茶盞都給砸了。
李容褀便蹙著眉怨她道:“今日可是丟了魂?如此丟三落四。”
被他這樣一數落,原本忍了許久的宋嫻終於忍無可忍,踱至床榻前一臉怨念的看著李容褀:“可不是丟了魂麼?隻可惜敏心中心耿耿,卻沒個主子替他伸冤,我這不相幹的人便是為她丟了魂也白搭。”
“阿寧……”李容褀喚了她一聲,正欲言又止之際,卻被屋外傳來的一陣喧囂聲打斷。
他們二人同時側頭看去,隻見窗紗之上人影綽綽,似乎是出了什麼事,眾人都圍在一起指指點點。
宋嫻回頭看了看李容褀,留下個“待會兒才同你計較”的眼神,便立刻起身至屋外查看。
“發生什麼事了 。”她掀了錦簾出來便隨手抓了個門口的丫頭詢問。
那丫頭如實應道:“是儷蘭苑走水了。”
“儷蘭苑?”宋嫻驚詫,轉而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才發現果然儷蘭苑的方向有火光映天,隻是由於此時天尚且未曾完全黑下來,所以看得不甚清楚,但也可見那火勢似乎不小。
“這是做了什麼孽喲!阿彌陀佛……”周圍有丫頭雙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的求菩薩保佑。
宋嫻尚在驚詫中,忽見看熱鬧的丫頭們退開來,一個個斂目垂眸,朝著她身後的房門口欠身行禮。
她已覺到有熟悉的氣悉靠近,於是轉過身來,果然見隻著了一件寢衣的李容褀出現在門前。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那日心疾發作以來,他的麵容始終蒼白,仍然是病弱的樣子。
見他如此,她便隻得暫且先把心裏的不平放下,轉身往屋裏去,準備拿外袍與他披上。
與李容褀擦身而過之時,他卻忽然於袖下握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