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同樣就在婚禮當日,宮裏的聖上也忽然病重,直到現在仍生死未卜,這便是當時他們提到的“宮中出事了”。

這當中牽扯的事情就複雜了,而聖上一出事,眾人最為關注的便是萬一聖上不成了,該由誰來繼承大統。

如今朝堂上對於此事主要持有兩種觀點,也因此分為兩大派係。

一個是支持皇後和太子、擁護正統的派係,此派係以李容褀的舅父泰寧公為首,還有許多王族與朝臣,包括濟川王和宋嫻的父親都屬支持這一派係的人物,另一派則是以齊貴妃為首的勢力,由於齊貴妃無子,因此更傾向於自聖上的幾個兄弟中擇一人繼承大統,如今看來不光齊氏的幾位權臣,就連李容錦也支持這一勢力。

也難怪李容錦和李容褀兄弟二人勢同水火,看來除了和濟川王府內部的鬥爭有嫌,更涉及到黨羽之爭,也就無甚疑惑了。

如今聖上病危,齊貴妃竟早有準備,在皇宮中布下天羅地網,打算將皇後和太子都趁勢解決掉,幸而泰寧公也非善類,適時趕至宮中解圍,這才救出了皇後和太子,並將他們護送出京城,可這樣一來,如今的京城便成了齊貴妃一派的天下,除非聖上安然度過危機,否則很難出現奇跡。

聽罷敏心提供的這些消息,宋嫻不禁大為震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太多,而就在她昏迷的短短七日之間,竟然發生這樣大的劇變,可以說整個京城的上空都變了天。

與此同時,她亦覺得十分慚愧,雪笙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因為她,李容褀早就到了郇城,又如何會還待在這危機四伏的京城之中?

後來她再見到李容褀,便立刻對她表明自己的態度,勸他趁著暴風雨還未徹底降臨,立刻設法離開京城,卻不想李容褀隻是對她道:“你且放心,我自有謀劃,必定會帶著你一起安然無恙的離開京城。”

宋嫻不肯輕信,又一再的追問於他,奈何李容褀都不肯透露更多,敏心她們亦是如此,都隻要她將養身子。

時間又過去數日,宋嫻已經好了許多,總算可以離開那間躺了許久的屋子。

然而當她第一次出到這座府宅的庭院中去時,才發現庭院裏一片縞素,儼然一副正在辦白事的模樣。

☆、守靈

見此陣仗,宋嫻大驚,不由得露出驚駭表情,心道這又是誰……

然而轉念一想,這裏是李容褀的私宅,能夠在此地設靈堂的恐怕也就隻有濟川王了。

濟川王雖是婚禮當晚遇刺,算起來如今連頭七都過了,可按照皇家的規矩,封王的若過世,停靈至少一個月,倒也正好對得上。

想來在她養傷的這段時間裏,就已經設了靈堂,隻是她一直在屋裏,他們又都瞞著她,隻她不知道而已。

她這邊才將思緒梳理清楚,在前麵領路的敏心卻見她頓足發怔,隻當她是被庭院裏的縞素之相嚇到了,於是折返來解釋道:“殿下前頭不讓說,是怕你為這些事擔心,不利於身子恢複,如今你好了我才告訴你,這靈堂是為王爺設的,一則為王爺祭奠,二則也為出城做掩護。”

正如敏心所說的,他們如今還困在京城之中,雖說李容錦礙於王爺新喪且聖上仍在病危中拖延,暫且未對李容褀下手,可這也是他們仍為甕中之鱉的前提下,一旦他們試圖離開京城,李容錦和齊貴妃勢力是斷不可能坐視不理的,所以如何出城一直是困擾他們的一個難題。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思量,他們於是想出了這個法子。

王爺曾經留下話,死後不願入皇室陵墓,而要回到李容褀生母的故鄉,和先王妃葬在一起。

李容褀可借由這個理由隨靈柩一起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