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歇下。
如此一來,他在的時候自不必說,可每日清晨他便起身離開,留下宋嫻終日閑散,又不敢出去遊逛,竟覺百無聊賴,度日如年。
幸而在這宅府裏漸漸的熟了,實在憋悶得緊了,她就到園子裏走走,但也不敢太到遠處,特別是皇後和太子殿下所居的正院,門口都嚴嚴實實的守著禁衛,她也怕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再是不敢靠近的。
另外還有泰寧公居住的別院,因初見時自他那裏聽到的一席話,至今還對此人心有餘悸,但好在那日之後,宋嫻便在沒有見過她,而泰寧公忙於政事,好似也沒有時間在注意到她,這才得以心安。
每每在園子裏行走時,宋嫻常不由的想起那日遇見的小公子,於是刻意繞到那片小池塘前,看會不會再碰上他,可惜接連數日皆是失望而歸。
這一日亦是如此,她沒有再見到那個白玉團子一樣的小公子,反而在池塘邊的小亭中被一位故人喚住。
看著眼前這位身著箭袖衫,烏發高高束起,手握佩劍的女子,宋嫻禁不住暗自讚歎,雪笙這身裝扮當真是英氣逼人,與她通身的氣度也合稱得緊,將她原本極平常的一副眉眼襯得出挑了許多,又與那些或端莊或嬌柔的女子們不同,竟是別有一番韻致,好似她天生就該這麼打扮才合宜。
雖說與她不及敏心和冰兒她們親厚,但到底是他鄉遇上的故知,宋嫻難免有些激動,端著一臉笑容同她打招呼:“雪笙姐姐怎麼來了?自打進了這府裏就沒了你們的音訊,也不知你們在何處忙碌,敏心姐姐呢?可有同你一起來?對了,還有冰兒……”
宋嫻還欲接著往下說,卻被雪笙麵無表情的打斷:“我今日來是有要事同你說。”
聽得此言,宋嫻心裏已隱約有些預感,於是迅速的斂了笑,不覺蹙了眉道:“不知是為何事?”
雪笙素來不喜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與她道:“我是奉泰寧公之命,有一事與你商量。”
雖說方才已經想到她突然前來,多半和泰寧公脫不了幹係,可如今聽到她說出來,心裏還是控製不住的提起幾分。
宋嫻盡量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對雪笙道:“既如此,便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是身不由己之人,而你更是一言一行皆受泰寧公之命,我一個無權無勢的丫頭,自然也沒有和泰寧公商量的立場,你且說罷,所為何事?”
見宋嫻是個明白人,雪笙便更加不再做多餘的鋪墊,隻同她將事情道來。
原來齊貴妃急於謀奪原本理應傳給太子殿下的皇位,與朝臣勾結,將皇後和太子殿下逼得逃出京城,可偏生她自己苦於膝下無子,雖抱著玉璽卻無從下手,又不敢自己爬上龍椅去做個女皇帝,於是隻得將主意打到了京城中其他的宗親身上。
眼下情勢緊急,需得立刻下決定。
所有人都盯著齊貴妃的動作,而泰寧公安排在京中的探子最近才來報,說齊貴妃已然下令,讓李容錦承襲濟川王之位,並將自己的侄女朝賢公主許配給了他,隻等著國孝過了就完婚,這兩個舉動明顯是已將皇位屬意於他。
聽到這裏,宋嫻心裏盡是諷刺的笑。
到底李容錦還是而朝賢走到一起去了。
原來過去倒是她小看了他,這個男人想要追求的可遠遠不是濟川王這個位置。
連宋嫻都感到十分意外,這個險些成了她丈夫的男人竟然還覬覦著整個天下。
簡直是瘋了!
不過這樣一來,過去許多的事情便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李容錦原本與她定親是看中了宋府手握兵權,可清業寺之行卻讓他遇上了朝賢公主,並且發現公主對他一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