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情緒,又仿佛蘊含著訴不盡的言語。

周遭的一切都在頃刻間消失不見,就連那個人仍在持續的說話聲也隱去,宋嫻覺的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她們兩人,又或者說她眼裏的世界就隻剩下了一個他,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就在她沉浸於這現實與幻境的糾纏之中,久久不能自拔之時,所有的一切卻被忽然自門口傳來一聲嬌呼打破。

“祺哥哥!”那聲音軟膩無比,還天然的打著轉兒。

宋嫻尋聲看去,瞧見一個花骨朵兒似的少女出現在門口。

那少女不過剛及笄的年紀,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和一頭烏黑油亮的秀發,滿臉都是可人勁兒的天真浪漫。

她小鹿一般歡快的竄到李容褀的身邊,親昵的拉著他的袖擺,又喚了一聲“祺哥哥”。

不知道李容褀聽到這讓人心肝兒發顫的輕喚是個什麼感覺,反正宋嫻是心如刀絞,也著實不想再看到那兩人親近的樣子,連忙蹙眉低頭。

李容祺生性孤傲,平日最不喜與人親近,能夠如此無所顧忌的與他靠近,又是這般嬌滴滴的一個小姐,對於他來說必不會是普通人。

這倒也是,雖然分別隻有兩年,可李容褀也早到了該娶親的年紀。

那李容錦也不過長他幾歲,卻早是成了兩遭親又有了妾室的人,如今他有了人家相許,也無可厚非。

宋嫻心裏莫名的冒出這些想法,雖盡量的寬慰自己,眼前是早料到的局麵,可胸口處的酸脹感卻是越來越強烈,如何也無法消解。

那個嬌俏的少女自然不知道他們二人的糾纏,隻一味的纏著李容褀道:“聽說他們送了個戰俘到府裏來,還是那反賊的愛妾,聽說是個難得的美人,可就是她?”

少女說著,伸出手指了指宋嫻。

此時的宋嫻被繩索捆著,滿身衣裙也因為路上的奔波而顯得風塵仆仆,聽到她話裏的“美人”,更覺每個字都是嘲諷,羞得無地自容。

她實在不想讓李容褀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懷著如此想法,她不自覺的朝後縮了縮,又愈發壓低了頭,指望避開李容褀的目光。

然而此時的李容褀雖被少女拉著袖子搖晃動手臂,卻始終未發一眼,隻是凝視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女人,又愈發蹙緊了眉宇。

那少女卻還不依不饒,看得一旁的年長男子額上冒汗。

見氣氛尷尬,年長的男子忙移步至李容褀的另一側,將少女自李容褀的身邊拉開道:“二殿下和為父在忙正事,你快別鬧了,還有……都說過多少次了,要稱呼二殿下,不許一口一個祺哥哥的叫,簡直沒大沒小。”

聽這男子的話,以及說話時責備中仍不乏寵溺的語調,可見少女便是他的女兒了。

少女的性子卻十分倔強,立刻嗔道:“二殿下多生疏,哪有祺哥哥叫得順口,再說了我們本來就是同輩,祺哥哥都沒說不可這麼叫,爹爹反倒數落我。”

“你……”男子被女兒伶俐的嘴辯得直搖頭。

一不留神,少女則已掙脫了父親,朝宋嫻踱來。

感覺到少女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宋嫻又下意識的縮了縮,唯恐她在李容褀麵前又說出什麼令人窘迫的話來。

少女卻對於宋嫻的躲閃感到很不滿,於是朝她伸出手,欲強行迫她抬起頭。

就在她尖尖的指甲快要觸上宋嫻的下頜時,李容褀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采清!”

他喚的想必是那少女的閨名,而與此同時,宋嫻亦覺到手腕上一陣劇痛傳來,竟是被人擒住,待她反應過來,才發現是那個年長的男子出手,而她腕子上的繩索不知什麼時候終於斷了,掙紮間藏在腰帶裏的匕首也掉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