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李容褀險些都要把持不住。
他俯身在她額上落下輕吻,隨即應道:“好。”
宋嫻便顛顛兒的沏了茶來。
李容褀將她遞過來的茶剛飲了一小口,立刻就讚不絕口:“就是它了,這些年都不曾嚐到這樣好的茶了。”
宋嫻努了努嘴,嗔他盡揀好聽的說。
兩人正笑鬧之際,卻被匆匆趕來的呂管家打斷。
李容褀忙將宋嫻護在身後,確認她僅著寢衣的身子不會被門外的人看到,安置好後方才兀自行至門前,問呂管家何事。
呂管家見自家王爺打從昨夜進了這間屋子,直到現在才露麵,心裏自然明白,故而眼睛也不敢亂瞟,隻恭敬的稟報。
原來是有朝中官員得知李容褀歸來,又聞得其封王之事,前來恭賀。
好不容易得了幾日的閑,李容褀本打算閉門不見客的,可這名官員乃是朝中重臣,若能將其拉攏,對於鞏固太子殿下的政權也能起到作用,故而不好推辭。
他便隻得命呂管家先去迎客,待他換了衣袍就去。
回到屋裏,李容褀還是一臉的不情願,反倒是宋嫻深明大義,為他束發更衣,送了他出去。
李容褀到前庭會客之後,宋嫻便折回來自行更衣梳洗。
難得不用像在逃亡路上那樣慌亂,她總算可以慵懶的梳妝,再悠閑的用過早膳。
等將這一切收拾妥當,則已經是日上三竿。
忖著李容褀會客,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回來,宋嫻便想趁著晨光正好出去逛逛。
過去在這王府裏時,不是被限製了行動,就是陷於忙碌,似乎每次從庭院裏經過都是來去匆匆,雖也得裳美景,但不曾細品。
如今她總算可以專心的逛一回園子,於是從沁竹園裏出來便順著一路漫無目的的行去。
雖說此時的園子裏不似仲春時節有大片令人心馳神往的緋紅雲靄,然而那四季常青的嶙峋鬆柏和偶爾自牆角中現出的一叢紅楓卻也別有情致。
宋嫻且裳且行,不知不覺來到了那有一大片芙蕖的池塘邊。
她順著回廊行至池塘中央的涼亭,就著那裏的美人靠歇了歇腳。
此時雖已是夏末秋初,池中繁茂的芙蕖已漸枯萎,卻絲毫也未減滿池的勃勃生機。
這全要歸功於那些豢養在池塘裏的錦鯉。
火紅的鯉魚穿梭在青色的池塘水和素色的枯枝間,不經意就給單調的景色增添了活力。
宋嫻看得歡喜,又喚住自附近經過的丫頭,讓她們幫忙尋些魚食來。
此後她則也懶得再往前逛園子了,索性在這裏喂起魚來。
可立在闌幹前的瞬間,同樣的景象卻又讓她浮起了過往的記憶。
還記得那年李容褀和她鬧別扭,她一時玩笑害得他心疾發作,後來曆經了好一番凶險,而她也為此挨了一頓鞭子。
如今回想起來,或許正是從那個時候起,她才真正開始意識到李容褀在她心裏占據的位置。
直到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也依然禁不住的揪心。
看到李容褀心疾發作,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痛苦,那是比得知她自己死去,她將再也無法回歸自己身份時還要令她絕望的感覺。
她已無法想象,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李容褀,她將何以為繼。
幸而如今的他身子已經好了許多,不僅未再發作心疾,甚至還能統領軍隊征戰,這則讓宋嫻感到慶幸。
恍惚之間,她陷入了意識構建的境地,竟如靈魂出竅,整個人怔怔的立在那裏,手裏握著魚食卻不投喂。
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一般,隻有池子裏因為搶食而翻騰起浪花的鯉魚,造出嘩嘩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