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地看著他,“長安二字,在人心裏,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有我在你心裏,就是長安。”
嬴珩望著她的眼中有晶瑩閃動,他柔和一笑,緊緊將她擁住。
“想去哪?”
“隨便哪個烽火台都行。”韓文殊伸手指著山上磚砌的長城。
“去看什麼?”
“我挺羨慕褒姒的,也想身臨其境地感受一下‘烽火戲諸侯’的筷感。”韓文殊掩唇輕笑。
“那應該叫嬴瑀來,如今就隻剩他一個諸侯王了。”
“但是大多數時候我又覺得褒姒挺傻的。”韓文殊搖頭。
“哦?”
“本來是與夫君攜手共遊,纏綿悱惻之時,卻喚來一群諸侯,那麼多人盯著,還有什麼興致玩樂?”
“太傅將你當做男兒養,可有想過你會像現在這般豁達開放嗎?”嬴珩大笑。
“我說的玩樂與你想的玩樂並非一個意思,你故意曲解我的話!”韓文殊俏臉羞紅。
……
蕭府,湖心亭。
嫋嫋琴音,清遠悠長。
夜幕星點下,燭光冷焰前,赤紅翎羽大氅下曼妙的身姿,卻透著絲絲冷淡的氣息,十指纖纖,輕按琴弦,冰冷的音節緩緩流出。
微微擰起的眉尖透著無限煩愁,音隨意動,指尖所奏亦是映著一絲生硬煩躁,蕭情的眼中有與她稚顏並不相符的陰霾。
自她娘親去世,蕭情便獨自一人住在這湖心小築,她當然知道,這是父親在保護她,沒有了娘親的庇佑,年幼的她要麵對嫡母的厭惡,還有兄姊的蔑視。於她而言,父親已經仁至義盡,雖然他一次也沒來過這裏,卻與其他兄姊共享天倫;雖然他也向其他人對待庶女一樣,對她寡淡冷漠,但是說到底,他給了她這麼一片清靜之地,讓她可以在這塊靜土謀劃她的未來。
父親想要送一個女兒進宮,他雖然沒有明確地指出是誰,但是他那麼疼愛蕭憐,怎麼可能看她在深宮中孤苦無依,但是蕭憐到底是嫡女,嫡長宗姬出身,順理成章入宮為後,父親就算再心疼她,也不會為了她放棄掌控後宮的權勢。
不過幸好她的姐姐心有所屬,否則父親的目光永遠也落不到她身上。蕭情唇角斜起,冷冷一笑,既然蕭憐主動放棄唾手可得的後位,便不要怪她鳩占鵲巢。
音律忽然變得柔軟綿長,絲絲縷縷,如雨水泠泠,長睫垂下,似有無限愁思。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清泠歌聲悠悠唱出,曲有情,人斷腸。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娘親病亡,搬離舊園,初到湖心小築的她,不知如何排解心中苦楚,隻能寄情於歌,幽幽而唱。
那年雨水豐沛,綿綿細雨下了許多日,娘親新亡,身為子女守孝三年,蕭情一身縞素,如平日一般,亭中彈琴,雨水打濕了衣袖猶不在意,隻是那濕漉漉的水汽,使得她身體發抖,連琴音也跟著顫動。
一陣清風吹過,攜著淡淡香氣,那味道很好聞,她從來沒聞過,她緩緩閉目,正貪婪深吸,卻聽身後有窸窣的動靜,打在裙擺與袖上的雨水似是也停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淡雅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音律戛然,蕭情猛然睜眼,朝身後看去,隻見一個雍容華貴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撐傘。
“你、你是何人?”蕭情驚問,想要遁後,卻腳底一滑,摔倒在地。
雍容男子淡淡一笑,伸手欲扶,卻又訕訕收回,隻是將手中紙傘朝她挪了幾分,“你自己站起來吧。”
蕭情戰戰兢兢地起身,瑟瑟躲到涼亭柱後,看他將傘收起,卻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