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向朝來時的路走顯然不可能是破陣的方法,而且他們剛剛走的是下山的路,若是朝回走,便是走上坡,韓文殊的上半身被封死,動彈不得,已經很難平衡,再走上坡無異於雪上加霜,但是一直朝山下走又是原地打轉,索性就從左右兩邊選一個方向,嬴珩根本沒抱希望能靠著他那點稀薄的五行見識從這裏走出去,隻要能找個能休息的地方過一夜就好。

為了不讓韓文殊瞎想擔心,嬴珩自始至終沒有告訴她這些猜想,隻是一臉鎮定地牽著她朝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方向的地方走去,他低頭看向懷中的人,眼中滿是擔憂,但願能有個避風之處,剛剛那條蛇雖不是齒含劇毒,但到底還是沒吸幹淨,此時韓文殊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天氣很冷,但她額上還是冒起了密密麻麻的虛汗,恐怕是走了這些路,毒液隨著血液流動,帶到了全身,好在及時封住了心脈,否則後果難料。

“冷不冷,餓不餓?”嬴珩輕聲詢問,語氣中有掩飾不住地擔心。

韓文殊卻用力地搖了搖頭,定定看向他,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輕輕顫唞,顯然是身體發冷,他們晚上沒吃飯,又遭遇了那麼多變故,體力早已不支,如何還能抵禦嚴寒。

嬴珩讓她站穩,然後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韓文殊想要反抗,卻怎麼掙得過他,隻能束手依他,那件青衫很寬很大,穿在他身上時並沒有那麼寬大,可是此時披在她身後卻能將她整個裹住,帶著他身上的溫度和淡淡的清香,讓她心頭暖意充盈。

狼群總是與他們保持著相當的距離,不靠近也不撤離,應恒隻能繃緊神經,高度緊張下,精力很容易耗竭,必須要在精神遲鈍前找到一個落腳之處,否則狼群齊攻,難免會有破綻。

嬴珩深深吸了一口氣,牽住韓文殊的手,繼續朝前走去。

兩個人都很累,但是現在絕對不能鬆懈,這些狼很聰明,它們在與他打持久戰。

“珩哥,你看!”韓文殊忽然大叫一聲,目光看向不遠處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此時遮住皎月的烏雲已經徹底散去,月光灑在山間,隻有那一處黑得不同尋常,似乎是一個略為深邃的洞穴,光線照不到那裏,才會這般漆黑。

嬴珩定睛看了片刻,又引著韓文殊朝那方向挪了幾步,確定是一個山洞後,興奮笑道:“是個山洞,我們進去生起火,狼都怕火!”

“好!”

嬴珩先進去檢查了一下,見沒有毒蛇毒蟲,才將她攙扶進洞,又從洞外撿了些幹淨的枯草,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從懷中取出火石,點在枯枝上,生了火,外麵的幽綠似有些惱意,看來外麵那些狼即便受人控製,也仍是克服不了本能的恐懼,嬴珩又到外麵多撿了些枯枝,以防火種滅了樹枝不夠用。

☆、昏迷

一切都整理好,嬴珩雙手叉腰站在洞穴出口處,又謹慎地檢查了一遍洞外四周,遠處灰狼的幽光似乎散去了一些,還有一些執著的等在外麵伺機而動,但是他們的火隻要不滅,對那些狼還是有一定威脅作用的。

韓文殊看著他忙前忙後,虛弱地喚道:“火已經生好了,你將衣服穿上吧。”

嬴珩回過頭,微笑著坐到她身邊,將她摟緊,“沒關係,我不冷。”

說著,他借來韓文殊的帕子,墊在手上,從火堆旁取來一個破舊鐵器,看形狀像是一隻碗,卻歪歪扭扭,坑坑窪窪,似乎是被人丟棄的鐵具,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嬴珩放到嘴邊,小心地嚐了一口,然後端到她麵前,韓文殊這才看清,裏麵盛滿了水,很是幹淨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