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皇上前幾日宣我進宮,讓我徹查驪山,並將遇險原委都告予我,兄長若是與此事有關,我也隻能秉公辦理。”

劉恒說完,轉身被朝著劉如意,聲音發悶,道:“我與兄長的這局紋枰還未下完,隻是弟弟不及兄長深謀遠慮,不是兄長的對手,也著實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了。”

“劉恒!”劉如意急急上前兩步,陳年舊疾氣血攻心,險些噴出一口鮮血,這一聲撕心裂肺。

劉恒心中一顫,趕忙回頭,見劉如意滿目怒火,卻臉色蒼白,擔心舊疾發作,心頭一軟,忙上前欲撫,剛剛矜著的冷漠也一掃而光。

劉如意一把將他推開,搖搖晃晃走到石桌前,手扶著桌案,深吸一口氣,“你忠肝義膽,你滿腔熱血,你想為國效力保衛家國,你不管父親老邁,不管兄長艱難,這些為兄都不說你,但是這二十多年的兄弟之情,你也不要了麼?”

似乎氣急,劉如意揚手,朝桌上棋盤掃去,卻又在最後驀地停住,惋惜地看著那半局殘局。

劉恒懸在半空的手悠悠放下,目光直直審視著劉如意,想要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家國之間,左右為難。

“你要是覺得你這麼做是對的,你就去做吧,隻是現在,為兄什麼也不會說。”劉如意將手收回,漠然朝房中走去。

隻留劉恒怔在原地,艱難地看著眼前的棋局,內心翻騰。

今年長安多雨雪,瑞雪兆豐年,臨到年節又下起了鵝毛大雪。

一早便有卜師上表折子,奏報大雪將至,嬴珩擔心大雪封了下山的路徑,趕不上年節,提前便起駕回了未央宮。出宮前將韓文殊好生妝扮了一番,白狐大氅,貂皮披風,綰紗遮麵,總之圍得嚴嚴實實,如此打扮,即便是嬴珩也要仔細辨認一番了。

因這次在林光宮耽擱了不少時日,積壓了不少朝政,所以一回鑾,嬴珩便投入政事,陪韓文殊的時間越發少了,有時隻能陪她匆匆用個膳,便又離去了。

而自從上次過度勞累導致暈厥,許多事嬴珩都不再讓她插手,她最關心的通使西域政策已大致敲定,其他一些雜事她也著實幫不上什麼忙,與其跟著添亂,倒不如踏實養在宣室殿,也好讓嬴珩安心。

嬴珩自然知道關不住她,也怕她悶在殿內憋壞了,便準她陽光明媚、天氣晴朗之時可到上林苑散步,那裏本是供皇上與後宮嬪妃遊園賞玩之地,但如今六宮荒蕪,上林苑便也一直閑置著,韓文殊到那裏走走,也不是什麼壞事。

恰逢大雪初晴,韓文殊身披雪貂大氅,耳挽細羽薄紗,步若翩躚,踏雪入園,停至太液岸,掬泉入纖纖。

身後傳來“哎呀”一聲,“姑娘,這池裏水涼,若是著了寒氣,奴婢擔當不起!”

是服侍嬴珩起居的宮女,錦繡。

韓文殊也不理她,一味的用手撩動著池中冰水,嬌憨問道:“這太液池明明是死水,怎的都不結冰?”

錦繡笑出聲,“今年雨水豐沛,但是天兒卻不涼,所以這太液池一直隻是漂著浮冰,但是看這樣子,恐怕年後要大寒。”

邊說著,邊緊了緊韓文殊身上的貂裘,“姑娘可能不知道,這太液池可有一段佳話。”

“哦?快說來聽聽。”韓文殊轉過頭,好奇地看著她。

錦繡掩唇而笑,隨後娓娓道:“當年先帝剛剛登基,二世皇帝的舊人還安置在宮中,有一日先帝泛舟太液,遠遠便看到岸邊小橋上有一美人亭亭玉立,便搖槳前去,誰成想那美人竟是想尋短見,先帝及時出現,英雄救美,這段佳話便流傳開了。”

“當年先帝不是廢黜六宮,獨寵太後一人麼?怎麼還有這樣的軼事?”韓文殊語氣難掩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