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惠文帝點頭,轉向江祈:“江祈,既然你說你一直於暗中保護公主,那你說說當時究竟發生何事。”
樂平沒想到自己都說了父皇居然還要再問江祈一遍,臉色倏地刷得慘白,哭得泣不成聲:“父皇難道不願相信樂平嗎?樂平都說了您為什麼還要問江指揮使,他是楚軒的妹婿肯定是向著楚軒的。”
江祈撩袍跪下,正色道:“當初臣大婚不到數日,臣的嶽丈便因涉嫌貪汙而被捕入獄,臣若是那等公私不分之人,又怎會冒著被新婚妻子誤會的風險親自下令派人捉捕嶽丈,望陛下明察。”
當初惠文帝便是見江祈剛大婚便雷厲風行徹察蘇範一係,就連嶽家也沒放過,所以才會相信當日他上禦書房時說的那些話,心中本就認定江祈的確鐵麵無私,再加上樂平一直企圖阻止江祈開口,心底更是幾乎有所定奪。
但他到底還是不願相信女兒居然已經壞到如此地步,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聽聽江祈究竟看到了什麼。
若是楚軒說謊,那麼按楚軒進來的時間推算,江祈也絕不可能在救起樂平後還有辦法跟他串供。
“江祈你說。”惠文帝揉揉額心。
“公主原本離席後先是去了禦花園等人,後來蓁嬤嬤出現在她耳邊低言,兩人便又折回保和殿,一回保和殿便直接往偏殿走去。”
“臣當時並沒有跟進偏殿並不知裏頭發生何事,隻見不到片刻楚軒便怒氣衝衝的從偏殿走了出來,公主緊追在後最後甚至從他背後撲抱住他,甚至意圖……”
江祈頓了下,並沒有將話說得太白,僅是點到為止便又繼續說道。
“臣見楚軒當時麵色異常潮紅,雖沒開口與公主起爭執卻一直想擺脫公主糾纏,最後他大概是被逼急了,萬不得已才對公主動了粗,公主落水後臣便立刻跳水救人,至於蓁嬤嬤為何如此狼狽臣並不知曉,臣入水救人時她發飾依舊是整齊的。”
惠文帝聽完頭痛欲裂,又見楚軒手臂仍血流不止,臉色忽紅忽白,忍不住再度怒吼:“朕不是讓人去請太醫了,請到哪裏去了!”
由於太醫院離保和殿比較遠的關係,太醫這時才剛踏進保和殿,可憐太醫一進殿便聽見皇帝的怒吼聲,不禁嚇得連滾帶爬的飛奔到皇帝麵前。
“臣──”
太醫戰戰兢兢準備跪下行禮,惠文帝又是一陣暴躁怒吼:“不用行禮,先幫楚軒止血,順便看看他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太醫很快便替楚軒止血包紮,而後又診脈一番,再貼在楚軒耳邊低聲問了他一些問題,楚軒額間冷汗涔涔,有問必答。
片刻後,太醫躬身行禮道:“回陛下,依小侯爺的脈象及症狀來看,恐怕是中了黑寡婦,也就是俗稱的……”
太醫說到後來支支吾吾,惠文帝並未下令清場,此時保和殿還有許多人在,他也不敢將話說得太白。
惠文帝也是個明白人,聽到後簡直要被氣死,他沒想女兒居然真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
“此藥可有解?”惠文帝問。
太醫點頭道:“有的,隻需找替小侯爺找個通房丫頭即可。”
惠文帝一聽便開口讓人去找幾名清秀的宮女過來,然而楚軒卻阻止了他。
“臣既然連公主都不願碰,那麼別的女子更不可能碰,臣在侯府也無通房丫頭,在此先謝過皇上的好意,但為臣尋通房丫頭便不必了,臣心中隻有陸玥一人,望陛下成全。”
“可是若不解小侯爺恐怕會挨不過去……”太醫頭一次聽見有人中了黑寡婦寧願替未過門的媳婦兒守身暴斃也不要通房丫頭,不禁感歎真是活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