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今日陪楚依珞回侯府,除了想多陪陪她以外,還有一事要辦,並不急著離開。
“我與嫂嫂聊的都是一些瑣事,怕你無聊。”
江祈對上她宛若琉璃的清澈雙眸,道:“不無聊。”
有你陪著便不無聊。
就算隻能這麼看著你一生一世也不無聊。
這些甜膩孟浪的情話江祈沒有說出口,隻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楚依珞卻像心有靈犀,被他滿是愛憐之色的溫柔鳳眸看得心尖一.顫,耳根悄然泛紅。
陸玥還在一旁,就用這種溫柔得能溺死人的眼神看著自己,就不怕臊嗎……
楚依珞心裏雖然這般嘟囔,卻還是仿佛渾身如浸了蜜,甜得不能再甜,嘴邊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旁聽了半晌的陸玥低頭抿茶,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沒聽見。
午膳席間楚侯爺見到江祈陪孫女回來,也不在意孫女出嫁後還時常回府,心中甚是歡喜,不禁與他多談了幾句。
用膳席間並不見靜嬈身影,她聞到肉味就會惡心反胃,陸玥憐惜她,特意準她在自己院內用膳即可,還特意讓廚子為她另做清淡食材。
剛過寅時,林大夫便一如往常帶著藥童來為楚侯爺把脈。
楚侯爺的身子經過林大夫日日耐心調.養,陸玥入府後更是時不時就親自看著下人煎藥,一個月下來麵色已紅潤許多,可說日益健朗。
林大夫診完脈藥童跟著低頭收拾藥箱,他轉身朝陸玥笑道:“老侯爺身子已大好,不必再日日飲藥,改為五日一次即可。”
楚依珞一聽楚侯爺身子轉好,心中大石落下大半,如溪水般澄澈的眸子浮現笑意,眉眼彎彎。
她今天穿著秋香色的金絲軟煙羅上衣,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本就氣質如蘭,頭上挽著淩虛髻,斜插了枝金海棠珠花步搖,鬢邊一縷碎發緊貼雪膚。
淺淺一笑如陽春化雪,一旁從未見過如此美人的藥童瞬間看傻了眼,心裏似揣了隻兔子般,怦怦亂跳,還未完全長開的臉龐一片燙紅。
江祈薄唇緊緊抿直,麵色瞬間冷了下來,周身寒意幾乎能凍出冰渣子。
他眸色陰鬱的瞥了藥童一眼,不著痕跡的將楚依珞護在身後,擋住藥童那肆無忌憚的癡迷目光。
心中更是怒火翻騰,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攥。
若非老侯爺就在一旁,他必不會如此容忍他人用這般眼神看著楚依珞。
林大夫見狀,立刻用力的拍了藥童腦袋一下,沉聲斥喝:“手腳麻利點,收拾好了就趕緊走,磨磨唧唧的是等著我迎你回去嗎?”
藥童這時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急急忙忙背起藥箱跟在林大夫身後離開廂房。
雖然江祈極力忍耐,但楚侯爺又如何察覺不出江祈散發出的寒意及怒氣。
“你們都出去罷,我累了想小歇一下。”楚侯爺渾厚的嗓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這孫婿雖然醋勁大了些,但到底是真心疼愛孫女才會如此,看來就算他百年之後也有人能替他護好孫女了。
眾人離開楚侯爺的院落,再度回到前廳。
廳堂角落擺著冰盆,屋內溫度的確比早上降了許多。
楚軒一踏進廳堂便陡然一愣,俊美斯文的麵容上浮現笑意。
心裏還在喜滋滋的想,陸玥居然如此體貼他,知道外頭日光毒辣,他下朝回府時必然悶熱難受,便特地為他備好冰盆。
直到他見著妹妹楚依珞與江祈,才發現果然是自己想得太美。
楚軒先與妹妹及江祈寒喧幾句,便回寢間更衣才又往前廳走去。
然而他才剛踏出清風院,便瞧見江祈站在不遠處候著他,身姿挺拔,眉目冷峻。
楚軒眉峰微動,大步流星的走到江祈麵前,道:“妹婿特地在此等我,所為何事?”
江祈點頭道:“我有事求見秦王,勞煩內兄為我引見。”
秦王便是七皇子岑旭。
七皇子驍勇善戰,年方十五,便親自率軍出戰邊關,費時不到兩年便奪回失守多年的臨都城。
臨都城自古以來易攻難守,原本就是靠著楚侯爺與陸晉鵬輪流鎮守臨都,才終年不被敵國大榮奪去。
當時民間百姓紛紛稱讚陸晉鵬為新一代戰神,對他讚譽有加,滿朝文武亦對他稱讚不已。
惠文帝卻忌憚陸晉鵬功高震主,不聽言官勸諫,一紙詔書便讓驃騎大將軍張衡取代陸晉鵬鎮守臨都城,陸晉鵬則奉旨回京接下了禁軍大統領的職位。
誰知這一紙詔書讓臨都城就此失守多年,直到秦王岑旭親自帶兵才又從大榮手中給奪了回來。
岑旭年紀雖輕卻精通各種兵法戰陣,還為易攻難守的臨都城自創了一門奇陣,不僅收複臨都,還在城牆上設置改良過的強力弩炮及拋石機,使之易守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