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拿著竹竿從旁助戰。他的筆觸跳躍詼諧,生活充滿情趣,可是那個故事裏還是有陰暗的東西存在。
每個時代都有屬於這片天空的陰霾,烏雲散去,陽光總會露出燦爛的笑臉。
這就是薛凱程說的希望。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看著身邊疲倦的蟻族,突然變得滿足,我的處境比他們要好許多。他們每一天的時間都很緊張,四下找工作,頻繁地跳槽,為了吃飯,為了紮根結窩,起床的時候對新的一天充滿了鬥誌,到了夜裏拖著自己的影子蜷縮在被窩細數自己口袋裏的米。
白天醒來,室友都出去尋覓自己的生計了,整間狹小的房間變成我一個人的天堂,我在她們走後打開電腦瘋狂地碼字。他們都對我的行為感到奇怪,我也不曾告訴別人我靠爬格子吃飯。一個尋常的人把這種職業視作浪費腦細胞,現實裏的人都該有一份固定的工作,穩定的收入。
這天是周末,喬海打了電話給我約我晚上一起看電影。
“可不可以不去?最近感覺有點累。”
“大小姐,這票子很難買的,而且說不定對你寫作很有幫助。”
以前看的都是一些搞笑片,比方說《冰河世紀》,裏麵的長嘴尖牙暴眼的斯克萊克非常有趣,對他的堅果瘋狂地迷戀追逐,就是因為他試圖把堅果藏起來,導致一個故事的開始,火山爆發,冰山移位。最近的一部,這個執著的鬆鼠談戀愛了,可他最終還是選擇鬆果,結果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麼也沒有得到。
我知道喬海一直想逗我開心,那個在昆明的晚上,他對我的態度忽然變了,變得非常憐惜。起初我以為或許是他曾經有過和我一樣的輕生的念頭,因此對他的同類產生了深切的關懷,想把我從黑暗的深淵裏拉扯出去,慢慢地我感覺在他親近我的時候,我也很想慢慢靠向他……
去看晚上的電影,我穿得很隨便就出了門,沒有化妝,臉皮在室內待得過久微微發白。
坐地鐵一號線。
現在的地鐵在很多站台都裝上了安全門,減少了跳軌自殺的事件。
人潮湧動推著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進入那扇玻璃門,嘟嘟聲後,地鐵的門啪地合上。
穿梭在黑暗的隧道一路向前呼嘯,很快停在陝西南路。
喬海在淮海中路的國泰電影院門口等我。
人群來往,他在夜色下微微眯著眼睛看著我向他走去。
“怎麼還是亂七八糟的樣子?就不能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他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衝著他微微一笑:“這樣很自然,不好嗎?什麼電影?嘩,這麼多人。”
“《2012》世界末日。喬海甩著手裏的兩張票子。”
2012的排場很大,男主角開車的技術好得不能再好,二號男主更厲害,才上了飛行課就會操作飛機,小型的也就罷了,連大客機也能得心應手,實在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雖然電影有它的瑕疵,可這還是一部很好看的電影。
印象最深的地方是在西藏的老喇嘛對小喇嘛的開導。要想看到智慧之光,就不能讓恐懼蒙蔽自己的心,當心徹底淨空,才能看得更遠,看得更真切,所有的煩惱也就迎刃而解。
他是最淡定的一個人,麵臨世界末日還是做好他的本分。
有時候人不需要活得太過複雜,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走出電影院的時候,我突然抓著喬海的手臂哭了。
他很費解。
我說:“世界的版圖拚在一起了,他們也躲避了世界末日的海嘯,可是……他們的食物會不會不充足,以後還要發生戰爭,那些帶上船的動物們會不會最後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