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又問雪青道,“將我的衣裳拿來,服侍我起身,碧螺呢?”
“回小姐,碧螺姐姐在給您煎藥呢。”雪青先答道。
煎藥?安槿皺眉。如意見狀忙用輕緩的聲音道:“七小姐,現在差不多未時末了。先前您睡了,碧螺擔心您的身體,稟報了二夫人,請了大夫給您瞧了下。大夫說要喝幾幅藥才能驅走身體裏的寒氣,以免以後身體有隱患。”又答先前安槿問的問題,“老夫人二舅太太帶著幾位少爺小姐們已經在一個時辰前就到了山莊,二夫人找大夫看過了七小姐,沒有什麼大礙才剛不久去了給老夫人請安,估摸著現在正在用餐。老夫人剛剛還派人送了一些飯菜給七小姐,七小姐若是餓了,奴婢這就去給小姐熱點白粥,先暖暖胃,再吃藥。”
安槿一邊聽一邊已經讓雪青服侍著起了身。剛好碧螺煎好了藥進來,安槿看碧螺紅紅的眼睛,安撫的笑道:“讓你們擔心了。碧螺,你去幫我把那套月芽白配粉紫襦裙拿來,我換了就去給外祖母請安。”
說著接過如意手上的白粥吃了小半碗,又喝了幾口湯藥,再不肯喝。由著碧螺拿了衣服穿上,重新梳好卯發,在兩邊小髻上分別簪上兩串粉紫絹花與珍珠相間的小箅子,胸`前戴上珍珠白玉紅寶串成的纓絡,這才出了屋子。
安槿剛帶著丫環出了院門,就看見院子外十幾米處背對她們站了一個十一二歲的白衣少年,安槿看那筆直的背影忍不住牙抽了抽。
聽見院子響動,少年轉過頭來,雖然安槿已經算是看習慣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少年實在生得好看,麵如冠玉,唇紅齒白,隻是微眯的丹鳳眼略帶了一絲不符年齡的淩厲。他目光略帶著迷惘但卻又似很專注的看向了安槿。安槿連忙眥牙扮了個笑臉,向少年的方向走了幾步,距離五六步遠的時候,屈膝行李道:“給六表哥請安。”
這個少年便是順國公府六少爺趙承奕。是二房夫人莊氏的第三子。莊氏和國公府二老爺是姑表兄妹,感情甚好,二老爺未納妾,隻莊氏生三子一女,隻是莊氏的前兩子都幼年便夭亡,唯餘現年十一歲的幼子趙承奕以及十五歲的女兒趙敏媛。所以說趙承奕是莊氏的眼珠子也不為過。
趙承奕徑直走到安槿麵前停下,似乎還▲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是記憶出了錯?還是所有的人都出了錯?
安槿眼光瞄過站在斜後方一棵大樹下的趙承奕,少年藏在陰影裏,抿著薄唇臉色陰晴不定又不知道在想啥,周身散發出憂傷又迷惘的氣息。
安槿歎氣,二舅母也真是不容易,生了三個兒子,兩個死了,剩下一個還傻了,這可怎麼辦啊?她覺得自己好歹是個有著正直心靈的善良的人,隻好走過去,道:“六表哥,我們走吧。”
趙承奕一喜,麵上笑起來,卻是十分之好看,之前身上的負麵氣息也立即煙消雲散。
這次趙承奕沒有再拉安槿的手,而是和她並肩一起走去了山莊的主院。
兩人一起進了主廳,丫環稟告了,便掀了門廳簾子,迎他們進去。走入廳中,安槿一眼便看到廳中主位上正坐了一個麵相莊嚴的老夫人,正是她的外祖母順國公夫人,旁邊則坐著母親趙氏。
老夫人已是滿頭銀發,麵上卻無明顯的歲月痕跡,隻是兩道法令紋較為深刻,顯示她平時應該是嚴肅威嚴的性子。不過她此時正麵色慈悅的笑著聽眾人逗趣,見到二人進來,極是開心的叫著“槿姐兒”,喚她上前。
安槿走到她前麵,剛屈身準備行禮,老夫人已經起身上前一把拉了安槿摟住了,然後又仔細打量了會兒,才道:“我的槿姐兒也大了,越發的水靈了。聽你母親說,你身體略有不適,怎麼還跑了出來?現在可好些沒?可用了午餐?”
安槿恭謹答道:“回外祖母的話,現在好些了。想著外祖母到了,必是要先給外祖母的安的。先前已經吃了一些粥和點心。”老夫人聽了越發開心。旁邊趙氏見了,忙道:“母親快讓她離遠些,可別過了病氣。”
老夫人不依,道:“你也忒小心了些,哪裏有那麼多的事。”
這時左下側一位夫人出聲道:“這便是姑表妹家的五丫頭嗎?果然是生的玉雪可愛,難怪老夫人常掛在嘴邊上誇了。”安槿沿著聲音看去,卻見是一位陌生的貴婦人,身著絳紅色襦裙,濃眉大眼,眉宇間帶著京中貴婦少有的英氣。
安槿正自驚奇,趙氏已經出聲道:“槿兒,這是你表舅母莊夫人,還不快拜見。”原來是外祖母和二舅母娘家永毅侯府的世子夫人孫氏。孫氏出身武將世家,父親為鎮西大將軍,常駐西寧,據說孫氏十三歲之前都在西寧長大,跟著哥哥們學的騎馬射箭樣樣在行。
這時老夫人見狀也已放開拉著她的手,安槿從善如流,轉身向莊夫人屈身行禮道:“槿兒拜見表舅母。”莊夫人也拉過安槿上前,這時她後麵的大丫環向前遞了個錦包給她,她就接過遞給安槿道:“真是個可人疼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