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流蘇,輕輕晃過,就會閃著細細的光芒。

安槿一件她那件火狐裘衣,便暗道自己英明,幸好沒穿那件紅色裘衣,不然沒和哪家小姐撞衫,倒是撞上了這位長公主。

李湘君正立於長公主身側,芙蓉色襖裙上罩了件妃色繡金線比甲,梳了雙螺髻,兩邊髻上簪了掛著寶石流蘇的梳蓖,仍點了梅花妝,雖然李湘君外貌有七成像她母親詠華長公主,但因為少了那副骨子裏的華貴和高傲,再加上臉上的痘痕,竟是感覺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意外的是,安槿還在廳中見到了薑琉,薑琉看見安槿目光看過來,隻是冷哼一聲就別過了臉,樣子驕傲又神氣。安槿詫異的發現原來薑琉的厚唇是遺傳於詠華長公主,隻是這唇在薑琉臉上配著圓圓的大眼睛有一種嬌蠻性感的可愛,長在李湘君臉上卻別扭的了不得,安槿隻能暗歎,這個李湘君還真是悲催。

花廳中除了詠華長公主帶著李湘君和薑琉,還有承恩公老夫人王氏以及她的兩個兒媳馬氏和周氏,承恩公老夫人是袁太後的大嫂,袁步良正是她大兒媳馬氏的幼子,而袁七小姐則是她二兒媳周氏的幼女。袁七今日著了一件月白色暗花緞襖裙,套了一件鵝黃色繡銀線梅花紋比甲,頭上插了一支小釵,又簪了幾朵淺黃梅花,正俏生生的立於她母親周氏之後。

阮老太太率眾人給長公主行了禮,就難得的笑著對阮老太太親熱道:“忠毅侯夫人快免禮。本宮聽說侯夫人今日也來禮佛,隻是齋膳宴的時候卻是未見,所以就特意請了侯夫人一敘,還請侯夫人勿怪本宮的突兀。”說完就請眾人兩邊就坐。

阮老太太忙笑著回道:“長公主殿下折殺老身了,老身能得殿下宣召,實乃老身的榮幸。原本也該是老身過來拜見殿下,隻是殿下繁忙,不便打擾罷了。”

兩人客氣的寒暄了一陣,阮老太太又給詠華長公主和承恩公夫人介紹了本家三老太太三夫人以及蔡家老太太等人,大家互相見了禮才分別就坐。

詠華長公主等老太太和夫人們坐下,才看向站立在老太太身側的阮安柟和藹的笑道:“這位便是阮家三小姐吧,果然是個絕色,我見猶憐啊。”

阮安柟聽了這種稱讚,心裏有些不悅,卻還是得上前行禮,詠華長公主便命丫侍女賜了禮,卻是一支蝴蝶釵,做工精致,蝴蝶羽翼微微顫動,很是可愛,阮安柟又躬身謝過。

阮老太太待阮安柟謝過,也謙虛道,“乘殿下厚愛,不過是蒲柳之姿,殿下厚讚了。”她是想誇兩句長公主身邊的李湘君和大郡主薑琉幾句的,可李湘君委實算不得好看,誇錯了,說不定引人記恨。

詠華長公主笑笑也不理她,就又看向了老太太身後的阮安梅姐妹三個,招手命她們上前,一麵仔細端詳著她們一邊對阮老太太道:“侯夫人真是好福氣,你這幾個孫女生的真是一個比一個出色,怎麼天仙都出在你們家了,這得引得京都多少少年郎惦記著啊,可以想見卿家必是被媒人踏破了門的。”

這話聽起來是稱讚,但怎麼聽怎麼別扭,好似阮家的女孩兒多麼招蜂引蝶似的,老太太有些訕訕,但也隻能謝長公主盛讚,其他夫人太太們臉上隻是稍許有異樣劃過,就繼續麵不改色的笑著像是聽了極好的讚譽。倒是三老太太有些不悅,她最是看著自家的書香門第,覺得長公主這話委實有點刺耳。

詠華長公主才不管別人的臉色,早已自顧命侍女又拿了禮物上來,分別賜給了姐妹三個,拿給安槿的時候又拉著安槿的手,多看了幾眼,笑道:“這個就是阮家七小姐吧,果然國色天香,不怪得太妃娘娘特別喜愛,接入宮中親自教養。我見了也是喜歡的緊呢,可惜我沒有適齡的小子,不然一定要求娶了放在家裏當女兒般疼愛。”又問一邊的承恩公夫人,“舅母你們家可有合適的小子,若有,可得早早去定,不然,這樣的姿色,長大了可是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