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從批薩店那天開始)我幾乎每天都接到匿名電話,所以不禁語氣不善起來。但這時對方在我的恐嚇下終於幽幽的開口了。

“……我是誌翰。”

“哦?哦~是誌翰啊!……幹嗎半天不說話,嚇死我了~”知道不是匿名電話我心裏一鬆,可是接下來誌翰的問題馬上讓我的心又一沉。

“……今天為什麼關機?”誌翰低沉的聲音讓我感覺隱含著一絲莫名的憤怒,這說明他因為我早晨的關機而生氣了吧,所以非常自然的,為了避免誌翰更加不快我撒起了謊。

“嗯……那個……當時不方便接電話的,你知道……上課不能打電話,所以……”

“你今天上學去了?”

“……當然。”我硬撐著繼續肯定道。

“一整天都在上學?”

“嗯。”

“那麼……現在你也是剛剛從學校回來?”

“當、當然,怎麼了?”不善撒謊的我在誌翰遞進的懷疑語氣中到底還是有些結巴……而且每說一下謊我都感覺加深一點欺騙誌翰的罪惡感……而且接下來誌翰的話更加使我感到罪孽深重起來。

“哈……沒什麼~……我隻是擔心你著涼……擔心你沒法上學……現在知道你沒事就好了。真的……”

誌翰輕笑著一改低沉的語調,但我還是從他驟然轉換的輕快中聽出了些須的蒼涼,這不禁使我心裏一顫。

“誌翰~,謝謝你擔心我,其實……我已經好了,所以……所以我們明天約會吧!”突然贖罪似的我用難得溫柔的語氣對誌翰邀約道,原本以為他一定會歡呼,但沒想到引來的是他略帶顫音的一句。

“……這是……一種補償嗎?”

“?o?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明天能見麵,我……我很高興!真的……我很高興……很高興……”誌翰盡量顯示著愉悅聲音在電話的彼端起伏著,但隨著他帶著哽咽不斷重複的高興二字我心裏一陣不安……

“誌翰?你怎麼了?”

“……誌恩,如果我說、我說其實我就……就在……”

“什麼?你就在什麼?”

“……”

“誌翰!”

誌翰的又一次的沉默使我愈家擔心起來,但接著他終於又開口了,雖然用著一種我從未在他身上聽到過的悲傷語調。

“……難道我不可以嗎,即使擁有了十年時間……還是比不上十天……是嗎?……誌恩……即使不喜歡,但……其實能象影子一樣陪著你……我已經滿足了……嘟——……”

突然,誌翰又如昨天般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將電話掛斷了,但有所區別的是昨天的誌翰讓我感覺一片陽光,而今天的他卻使我心裏一陣壓抑……不知是因為他那對我盲目的信任、不知是因為他那突然低沉的聲音、不知是因為他那似乎帶著悲傷的輕鬆、還不知是因為他最後那句沒有說完的話……

凝望著抓在手裏的聽筒,誌翰莫名其妙的話讓我感覺心裏一陣難以言語的傷感,一種莫名的罪惡感牢牢包圍住了我,直到電話中嘟聲終於結束我才回過神來。於是我輕甩一下失神的腦袋,堅定的決定了,……不管誌翰最後是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