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她自己也說了,非她要與你恩斷義絕,而是一月之後,預言兌現,我們就能明白她今日所為。”

“預言?”

林裕霖見他麵露茫然之色,連忙追問道:“那日我和花無惜離開之後,府上可是又出了什麼事?”

寧韶華搖搖頭:“我隻是去萬安寺請了無塵大師前來,也不知大師與她說了什麼。她的確沒有再裝病,隻是……”隻是就突然與他決裂,弄得他措手不及,根本就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會受到如此懲罰和折磨。

林裕霖道:“她不是任性的女子,這些年來,她總是將公子的事擺在第一位,裕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次為何會弄成這樣。不過,相信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們要不要去問問無塵大師,興許能明白主子之意呢?”

“不用了。”寧韶華微微搖著頭。該問的,他早就問了,可是無塵大師始終閉口不談,隻說天機不可泄露,他也奈何不得。

隻是兩人都未料到,就在他們猜測黎落落之舉時,突然有隻鐵鳥飛入內院,剛巧落在那枚玉鐲上。

寧韶華一愣,取出一支銀針探去。無毒,亦無暗器發出,卻和黎落落送給他的“相思”是同樣的設計。

寧韶華以為是她之物,連忙打開相看,鐵鳥之內裝著一封信,卻是嶽瑉辰的筆記。

【寧兄,思前想後,在下還是覺得不該對你有所隱瞞。所以特請霓裳郡主借在下“飛鳴”一用,傳此文書。

日前,公主前來嶽府與我商討南行之事,卻提說她活不過初五,你可知……】

後麵的字,寧韶華再看不清,隻覺腦子一翁,險些跌倒在地。

預言【5】

活不過初五?為何會這樣?

是中毒,還是身負重傷?

他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說自己活不過初五呢?

難不成無塵大師所說的天機,便是此事?

那又是為何,她情願將如此天機告知嶽瑉辰,也不告訴他呢?

她將離開人世,所以便要他忘了她麼?

不,不可能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他懷裏,死在他身邊。他們說過,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哪怕黃泉碧落,也不分開。

林裕霖見他麵如死灰,立即躲過那信來瞧,霎時目瞪口呆。

怪不得主子那日的話像是遺言,原來,原來真是如此……

“這‘飛鳴’是主子送給霓裳郡主的禮物,當年郡主就是憑它與在邊疆的嶽統領聯係。表麵上看是一隻鐵器,實際上這是銀具,很輕便,隻有表麵是鐵粉。頭尾部都是空心,裏麵裝著蟲子,而這種蟲子隻識別一種熏香。這玉鐲是主子貼身之物,沾染著她慣用的特製熏香,所以才能尋到此處。”

寧韶華聽後一笑,帶著幾分苦澀:“這的確像是她的風格,卻未想到,嶽瑉辰會帶來這樣的消息。”

林裕霖微微皺眉:“我也想不到,嶽統領會對公子你如此坦誠。”

“他不過是擔心娉婷。”

“可是,主子隻將此事告訴了他一人!”

寧韶華緩緩收緊手指:“與其在意這個,倒不如盡快查出這預言究竟說的是何事,我們所剩的時間已不多。”

林裕霖點點頭,將石桌上的東西收在一旁:“公子別在意,如今我們已經知道主子與你和離的原因,以後的事,定會在我們掌控之中。隻要我們小心調查,相信一定能解開預言之謎。”

寧韶華點點頭,除此之外,他已再無任何法子。

娉婷,一定要等我。

若不能同生,我們便同死。

無論去哪裏,我們都要在一起。

他一遍一遍地撫摸著她用過的東西,手指是陌生的冰涼,那種感覺,仿若生離死別。

夢魘幽花【1】

這幾日趕路,時走時停,黎落落睡得並不安寧,總是在半夜驚醒,一身冷汗。

她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批了件外衣便站在驛站外的灌木叢中吹冷風,試圖除去這一身煩躁不安。

碰巧莫凝霜正帶著一群侍衛在巡邏,見公主外出便上前請安。

黎落落回頭見是他,想起幾月前在莫將軍府上發生的事,不禁捂著嘴笑了起來。

莫凝霜不明所以,卻聽黎落落笑著問道:“近來霓裳可好?”

“嗯。”

簡簡單單的一個回答,讓黎落落的笑又深了幾分。

“你啊,這個樣子也不怕把她悶得慌,也就霓裳才死心塌地喜歡你。換作我,早受不了了。”

那張俊朗的臉始終表情僵硬,似乎聽不懂黎落落的玩笑,反而慎重其事地問道:“幾日前嶽府曾派人尋過霓裳,公主可知所為何事?”

“嶽瑉辰派人找過霓裳?”黎落落不解,思忖片刻後隨即笑道,“放心,我們都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們倆其實沒什麼,我以前那些話,全是為了激你們兩個才說的。”

黎落落又想起那一日與寧韶華躲在霓裳房外偷窺的場景,臉上帶著笑,心裏卻抑製不住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