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拿著挎包直接打車上醫院。
“許小姐,請出示身份證。”掛號窗口的工作人員微笑著示意柯微。
出門的時候忘了檢查挎包,身份證還在行李箱裏沒拿出來,這下可麻煩了。不想回公寓再跑一趟,柯微思慮再三,決定上樓去找古卿凡,希望他今天沒有輪休。
柯微捂著胃上樓,湊巧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打算進入病房,醫院裏不得高聲喧嘩,她隻好加快步伐追上去。
“古……”一個字剛出口,柯微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柯微?”顧茗看到站在門口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媽,你和爸爸……”這樣的相遇不在柯微的意料之內,母親明明答應她會拒絕古卿凡的幫助,怎麼反而瞞著她偷偷住院了呢?
“柯微,你聽我說……”顧茗怕柯微生氣,趕緊上前拉了她坐下,卻發現柯微已經滿頭大汗,臉上的氣色也不太好。
“柯微,你哪裏不舒服?”上下打量了女兒一番,顧茗求助的眼神望向古卿凡,“古醫生,幫忙看看我家柯微好嗎?”
在古卿凡的幫助下,柯微很順利地看了病,就連打吊針也特意給她開後門,讓她跟許文肅待在同一間病房裏。顧茗一邊照顧老公一邊照顧女兒,一家人竟然在醫院湊齊了,真不知道該悲還是該樂。
趁著柯微在打針,顧茗向她解釋了讓許文肅住院的事。雖然柯微不願欠人情,但看到許爸爸在醫院裏被照顧得這樣好,她也不再偏執,畢竟父親能恢複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下午的時候,病房裏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還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蘇遠帶了一籃子水果走進病房,沒有去看柯微,倒是跟許爸爸熟絡地寒暄起來。
“叔叔,今天感覺怎麼樣?”蘇遠挪了張凳子坐下,顧茗倒了茶,柯微完全狀況外地看著自家爸媽被某人吸引了過去。
“小蘇啊,隻要你能過來陪我聊個天解個悶兒,我哪還有病?”許文肅臉上的笑容發自肺腑,久違了的瀟灑出塵似乎又回來了。
“是嗎?看樣子,那個遊戲,您是解出來了?”蘇遠老神在在地端起茶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那當然!”許文肅誌得意滿,迫不及待地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木匣子,如同討賞的孩子似的。
蘇遠每次來都會給許文肅帶些有意思的玩意兒,在柯微眼裏,那都是哄小孩子的,比如什麼“七巧板”“數獨”“九宮格”……但論起級別來倒也讓人刮目相看,這些當然不是三歲稚兒的初級入門水平,而是接近變態的骨灰級遊戲。
柯微的吊針打完,蘇遠也順勢起身告辭,兩人並排走在醫院的長廊上,誰都沒有說話。柯微思緒混亂地撫上左手的軟繩手鏈,這小小的動作沒有被身旁的蘇遠忽略。
蘇遠的車就停在醫院大門外,誰也不曾開口,柯微自動自發就跟著蘇遠上了車。反正最終的結果都會是這樣,那還浪費時間去推三阻四一番做什麼?於是,柯微學乖了,蘇遠於此非常滿意。
“怎麼整得跟個村姑似的?”一坐進車裏,某人就開始毒蛇了。蘇遠的手撩起柯微的一縷頭發,繞在指尖頗有興趣地打量。
柯微一直還在奇怪,照理說,她換了發型蘇遠應當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發現的,竟然沒有發表一句評論,真是奇了天下之大怪。原來是等著單獨取笑她,果然是狗改不了那啥。
“懂什麼,人家上海人都興這麼弄,你才是沒見過市麵的鄉巴佬!”柯微憤憤地瞪著蘇遠,那樣子就像卷毛狗要咬人一樣。
沒再和柯微抬杠,蘇遠假咳幾聲代表暫時停戰。剛準備開車,柯微忽然扯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嚇得蘇遠一腳踩上刹車,生怕一個衝力滑出去傷了柯微。從後視鏡裏,蘇遠看到柯微追著一輛出租車跑,微卷的大波浪秀發彈跳在她身後,於陽光下閃出亮麗的光澤。
微微閉上眼,蘇遠沒有下車,隻是靜靜地等待柯微,嘴角勾起一絲苦澀,僅僅幾秒鍾,又換上了釋然的微笑。
兩條腿不可能勝過四個輪子,柯微蹲在路邊休息了好一陣子才往回走。本以為蘇遠已經離開,沒想到他仍然在那裏,靜靜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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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敏打開家門,沈貝跟在他
曲終 ...
身後進了屋,兩個人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許文肅的病情嚴重到何種程度曹敏不清楚,沈貝帶給他的這個消息猶如一盆冷水澆熄了他的滿腔熱忱。
沈貝從曹敏老家回來之後重新去學校完成工作,無意中得知柯微答應調任上海的真正原因。這本不關她的事,可將一切串聯起來琢磨,無疑也是個機會。畢竟,她不會甘心輕而易舉同曹敏離婚的。
在醫院求助古卿凡多日無果,卻讓守株待兔的沈貝看到了蘇遠,而他也沒有讓沈貝失望,沈貝跟著蘇遠輕輕鬆鬆就找到了許文肅的病房。
隻是今天的“探望”計劃並不十分完美,沈貝明明算準了蘇遠每日待在許文肅病房的時間,這才特地帶了曹敏過去,想讓曹敏在不堪重荷的情況下徹底死心。可世事難料,蘇遠今天不知何故沒有出現在病房裏,沈貝和曹敏站在病房外看了許文肅和顧茗幾分鍾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