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伯德河行軍。
但他們來時——是十七萬大軍,這場兩個帝國之間的決戰,讓七萬忠魂埋骨他鄉。
密集的細雨無休止的下著,裝載著大型武器與糧草的車輛底座下的輪子深陷泥地裏,士兵們正費力的想辦法推動,大軍中不斷傳來“一二、一二”的鼓勁聲。
行軍速度實在太慢,這見鬼的天氣。
弗裏茨將所剩下的所有騎兵都向四麵八方散了出去,以防厄澤王庭突然從哪裏殺出。
雨水打在弗裏茨的臉上,他已經沒了知覺,他的嘴唇已經發青發黑,他坐在馬上努力的抑製住不斷襲擊腦海的眩暈感,親自目視著大軍向伯德河流域進發。
在被撤職之前,他希望再為斯洛姆帝國盡最後一份忠誠。
從厄澤王庭邊疆三城,到伯德河流域,整整十五個小時,大軍用了比平常多出三倍的時間。弗裏茨提心吊膽的坐在馬上,他不停的向後方眺望,唯恐厄澤王庭突然殺出。
所幸這一路上都未曾看到厄澤王庭的身影,弗裏茨將這歸功於老查理手下五千騎士的頑強,為他們拖延了不少時間。
終於來到了河岸邊,當弗裏茨看向河岸邊停靠的無數大船之時,他終於鬆了口氣,長時間緊繃的神經也終於緩了下來,仿佛心中的一顆石頭終於落地,弗裏茨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他歪斜著倒向地麵。
“將軍!”身旁的副將一聲大呼,險而又險之際自己翻了下去,抱住了弗裏茨,沒有讓他跌落地麵。
“上……上船。快。”弗裏茨喘息著說道。
副將將弗裏茨背起,向最大的船上走去,病重的弗裏茨並未注意到此時河麵的怪異情況。
河水平靜的流淌,甚至比平常晴天的水位還要再低一些,在這連綿不絕的雨天,這樣的河麵豈非怪異。但弗裏茨已經難以注意這些細節,他在看見船的那一刻,已經鬆了口氣。
副將將弗裏茨外穿的盔甲除下,將他扶上了舒適溫暖的木板床。
一名渾身濕透的斥候不合時宜的衝了進來,並大吼:“將軍!”
副將氣急,正要將這名探子嗬斥滾出去。弗裏茨擺了擺手問道:“何事,快說。”
“後方十五裏,發現厄澤王庭大軍,頭前部隊預計五萬餘人,浩浩蕩蕩旗幟鮮明。”
“唔——”弗裏茨緊緊抓住身旁的副將:“快,快登船,十五裏夠了,他們來晚了,等他們來,我們已經遠離了河岸,命令後方還在撬車輪的士兵,放棄輜重,全部登船,快!快!”
副將匆忙領了命,一路小跑出去。
斯洛姆大軍慌忙登船,國王與暗影惡魔不急不緩的走上木製階梯,暗影惡魔望向腳下平靜的水麵,那低低的水位線讓他嘴角勾笑,眼窩鬼火閃動,他看透了一切,但他什麼話也沒說,安安靜靜的攙扶著國王上了戰船。
厄澤王庭光明騎士團團長托巴不急不緩騎在馬上,甚至還微微閉起了雙眼,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