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對不上,鍾昌明要生氣。說謝時冶可能在避嫌,因為他的性向,說不定護犢子的鍾昌明真能幹出換主演員這個事。
思來想去,傅煦說:“都是我的問題,老師我狀態不太好。”
鍾昌明沉默幾秒,不知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什麼,輕聲問:“是不是美國的事情還沒處理好?”
傅煦麵色一變,浮現苦笑,無聲地搖搖頭:“沒什麼好處理的。”
鍾昌明:“大男人要有始有終。”
傅煦雙手捂住臉,長長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了,老師。”
謝時冶靜靜地站在門外,等了一陣子,項進出來的時候看見他,還嚇了一跳,以為他有什麼東西忘了拿,要幫他敲門,謝時冶攔住了他,說不用,他一會再進去。
項進便意味深長地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老鍾的脾氣是有點急,但是傅煦是他最疼愛的學生,不會怎麼樣的。”
謝時冶禮貌道:“我知道了,項老師,謝謝你今天為我說話。”
項進就走了,謝時冶在門外站了將近半個小時,來回踩著地毯,有點想抽煙,又忍住。
直到鍾昌明的房間門被打開了,傅煦麵帶疲色地走出來,謝時冶便裝作剛來的樣子,迎麵與他碰上,傅煦看到他,和氣地笑了笑:“怎麼回來了,有東西掉了?”
“嗯,打火機好像掉在鍾導演的房間了,他睡了嗎?”謝時冶作出猶豫的模樣:“要不我明天再來拿吧。”
傅煦好像在想其他的事,同他說話的時候注意力不太集中,甚至有點敷衍:“嗯,太晚了,你明天讓助理來問問小陳就行。”小陳是鍾昌明的助理。
說罷傅煦要越過謝時冶,走向電梯。謝時冶趕緊跟上,他將心裏反複練習的那番話說了出來:“你在哪個房間?”
傅煦摁下電梯的上升鍵:“808。”
謝時冶心裏一喜:“我在806。”傅煦隨口應了句:“這麼巧啊。”
電梯到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謝時冶伸手按下八樓,他看著金屬牆壁的自己,努力調整著表情:“今晚我的表現很糟糕吧。”
傅煦回神,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沒事,過兩天開拍了,你會慢慢入戲的。”
謝時冶抓了抓褲子邊,他的掌心汗濕了,潮成一片:“那我晚上能找你對戲嗎?”
這話說出去之後,久久的沉默,或許也沒多久,因為樓層到了,電梯叮的一聲,六樓到八樓也沒有多遠,隻是謝時冶自己覺得久而已。
人在無比期待,或者非常緊張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對他來說,幾乎像是等了一生的事情,對傅煦來說,隻是一瞬間,他甚至都不會過多思考這個提議。
傅煦出了電梯,稍微放慢了腳步,等謝時冶走到他身邊,這才溫聲道:“其實你在片場跟我對戲會更方便。”
說完他像是怕謝時冶誤會,又補充道:“現場有場景有音樂,還有服裝造型,在那裏對戲比較有幫助。”
傅煦還想抬手拍一下謝時冶的肩膀,伸到一半又克製地收了回來:“你第一次跟老師合作還不太清楚,一個片段他可能會重複拍幾十次,很累的,下了戲你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
其實傅煦說的也沒有錯,甚至站在旁人的角度,他這番話頗為苦口婆心,是前輩對後輩的關照,即告訴他導演的習性,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又讓他好好休息,不要壞了身體。
可惜對於謝時冶來說,這些話都隻傳遞著一個信息。
傅煦拒絕了他,也許……傅煦在私底下並不想跟他有過多來往。
其實想想也是,他之前那樣得罪過傅煦。
如果他還能裝成那副好好學弟的模樣,說不定現在能更容易靠近傅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