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的溫和。

你悄悄地對[重明]說:好

大家打完了大戰,站在被傳送過來的出口前。一江還要帶人去掃圖,交代了幾句迅速地退了組,風卿華跟風卿暖兩人要刷掛件,也是說了兩句就走了。

留下疏微跟重明站在副本白霧騰騰的傳送前。

你悄悄地對[重明]說:要和我一起去看風景嗎

被走前的風卿暖奶滿血條,然後站在那沒動靜的咩蘿動了下,像是有點驚訝。

疏微說的看風景的地圖就在純陽。

兩個人神行加輕功來到了純陽地圖的最上方,那裏是一處高崖,俯瞰下去有幾分坐忘人世的意思。

論劍峰上論劍台,論劍台前不似人間。

像存在百年的老鬆樹積了厚厚的冰,鬆葉似針,枝幹上鋪了層層的雪,天然巨石刻上字的石碑邊上已經有其他的人,坐在雪地上,也許是情緣也許是親友,帶著別人不知道的她們的故事。而這裏本來就自帶了小雪,像零零散散掉下來的棉絮,輕輕飄搖。

疏微走到旁邊的小高坡上,讓重明跟著坐到那裏去,兩人安安靜靜地看著。

他們坐著的地方稍微往前一點,是萬丈的深淵,深不見底。

底下有著純陽任務裏,兩位殉情的NPC。

遠處是定格的天,藍色的天白色的線,清藍成畫的山脈隱隱約約,平常的最低畫質下,都是一幅風輕雲淡。淡墨下的天,論劍台上的一切,成了重彩。老鬆樹一棵,依偎著它的石碑;三三兩兩的人,落單的,對影成雙的。

許是來的時機恰好,幸運的他們碰上了論劍峰下雪的時刻。

這山頂的天白霧蒙蒙,先是飄來些許,然後比本來飄絮一般的小雪大上一點的雪團紛紛揚揚,灑落人間,而俯視下的論劍台一線之隔,底下的萬丈深淵深不可及。

天高地闊,唯有人物小似螞蟻。

這雪,這人,這事,都漸漸離他遠去。

叮,密聊消息提示聲響起。

[疏微][表情]:[疏微]輕輕地拍了拍[重明]的頭。

……

風宵一動不動地坐在電腦前。

身前畫麵裏,兩個人安靜地坐著,右下角密聊那頁聊天框裏滿滿的紫字,最後一條的時間顯示為幾分鍾前。

過了一會,風宵低下頭去,伸手拿過旁邊的抱枕,喉間發出一聲低低的聲音。

他將頭埋進抱枕裏,越發抱緊了手裏的抱枕。

凹陷進去的棉質微微扭曲著,軀幹被困在臂膀之間動彈不得。

他偎靠在其中,一言不發。

許久許久都沒有抬起頭。

……

這個人怎麼能這麼溫柔?溫柔得讓他想要哭。

可是他害怕……他一直在害怕。

他害怕被發現,害怕成為風宵。

害怕到覺得風宵消失了就好……

這些溫柔給的是重明,是疏微的徒弟重明,如果疏微知道他是風宵的話……還會有嗎?為什麼會開一個陌生的號來到他的身邊?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接近?到底想要著什麼?

——他都答不上來。

就算這些都不會成為困擾,那疏微的反應呢?

這種東西不是你說你不會,別人就也能不會的。

生氣?

他不會,也許連情緒,他都不會給他。

冷漠?

大概吧……也許永遠再也不理會他……

他是風宵,就算再怎麼假扮成另一個人的風格,他也是風宵,如果要成為重明,他要用多少的謊言去掩藏,去掩蓋。

一個隱瞞了的我,去接近的你,算得上真心嗎?

他不想成為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