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很久沒有見過麵了,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她快滿八歲的兒子。
她滿心歡喜,孩子亦喜不自禁的忘記了奶娘叮囑他遠離生母。兩人手牽手走到皇城後,她的病卻突然發作,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推到了懸崖下。那孩子掉下去的那一瞬間,她清醒了,然而同時她卻也真正的瘋了。尹伊麗的話還猶然在耳,親情蠱無藥可解,除非曆經生死,現在自己清醒蠱毒已解,那麼就意味著他的兒子……她不敢再想,尖叫著跑回承乾宮。
蕭靖秘密的派人到崖下搜尋,但是一無所獲,對於她的瘋病,蕭靖亦是無可奈何。她將自己所有的懊悔和心痛變成了折磨,折磨著他也折磨著自己,直到他們形同陌路。她永遠都不想記起那些時日她是怎麼渡過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任何人都不能夠體會。但現在回想起來她卻認為能再見到那孩子,一切的痛苦都是值得的。所以,當滿身血汙的兒子站到她麵前,即使控訴著她的殘忍冷酷泯滅親情,即使對為何能活著回來絕口不提,即使她強忍住淚水心裏在滴血,她卻也仍然認為那一天的天空是自己所見到過的最藍最美的一天。
是的,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來了,在那個本該離去的生命重新出現的時候她便將一切都想起來了,然而,即使再苦澀她也沒有為自己辯解分毫,這個經曆了生死的孩子離開承乾宮時那憤恨冰冷的眼神讓她如墜冰窟,他是恨極了自己這個母親的吧!
不管這孩子如何對她,她都能夠忍受,如果這樣能夠讓他痛快一些,她寧願承擔所有,既然這樣,那就繼續冷漠下去吧。於是,皇城之中最為詭異的一對母子便是冰冷淡漠的淳貴妃和殘忍冷酷的四皇子。
可是,在那孩子十八歲那天,他竟然夜闖承乾宮。她看著窗邊突然出現的人影著實愣了好久,原來他已經這般高大了,再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他看著她的目光中寫滿了情緒,那是旁人見慣了的淩厲和堅定,以及旁人都不曾見過的傷痛和自責,“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中了蠱毒,為什麼要獨自承受?十年,我在心裏怨恨了你整整十年,如果不是無由告訴我世界上還有親情蠱這樣的毒,我還會繼續像個傻瓜一樣一直這樣恨下去!為什麼要眼睜睜看著我承受對你愛恨交加的煎熬過這麼久,是為了懲罰我的不孝嗎?那好,你贏了,我再也不敢了,但你也不可以再這樣懲罰我了!”
他幾乎是咆哮著吼完那些話,她早已淚流滿麵,然而她的嘴角仍然扯出一抹最好看的弧度,“你是在告訴我,以後都會孝順我嗎?”
慕楓見淳貴妃似乎陷入了很深很深的回憶,靜靜的立於一旁未出聲打擾,雖然不知道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她仍然慶幸他還有母親的愛。也許,如果不是因為有了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他恐怕早已成了真正嗜血冷漠的修羅,哪裏還會有一絲絲的溫暖來分給她。
不過,可能慕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是,他們之間早已分不清誰是誰的劫,誰是誰的救贖了。
可知誰為網中魚(一)
“老板,剩下的這些冰糖葫蘆我全要了!”飛揚一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一手指著老板的冰糖葫蘆支架,回過頭朝身後的人道:“畫扇,給錢!”
“什麼?!公,公子,買這麼多,能吃完嗎?”畫扇一臉驚詫無比的表情,手掌緊緊的按住腰間的荷包。公主大人,你是真的不知道咱們的現狀嗎?
“當然能吃完了,你可不要小瞧本公子的食量,再說了,慕楓小九他們也喜歡吃的,我得給他們帶回去。”飛揚朝畫扇勾勾手指,“過來過來過來,給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