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黎明時分:
村中央的道口盡頭處,剛剛泛起一絲絲朦朧的藍白光。
像是陰間的使者正要打開通往陽間的大門。
微風拂麵,伴有一絲陰冷。
村落中的野花野草,槐樹楊樹、阿貓阿狗,都開始蠢蠢欲動,泛起一絲生命的氣息。
氣息合著藍白色的模糊微光,在還未亮起的夜空中,泛起氣流的波動。
氣流籠罩了村落裏的一切。
家家戶戶屋內的燭火,都緩緩的亮起,窗戶中的農人夫妻都開始了在床頭碎語。
碎語多了,便打破了村落裏黎明時分的靜謐。
村落裏,逐漸變得吵雜起來。
阿裏郎牧,在村民的吵雜中醒來。
魔牛與草原都躺在他的身邊。
他昨晚帶著草原,睡在了村落中央的一顆槐樹下。
兩人依偎著魔牛相擁而眠。露水打濕了眉毛。
風餐露宿本就是阿裏郎牧年輕時的生活常態。
如今,蒼白的胡須與枯褶的麵容已經映射出了他的疲憊感。
“哎,這姑娘家家的,也是辛苦你了。婆婆沒了,這個村子恐怕是也留不住你……”
阿裏郎牧,看著在魔牛身上蜷縮的草原,桃子臉蛋,櫻桃小嘴,粉粉嫩嫩的,已經開始與往日不同。
黑色的嘴唇開始變紅,這是在村落裏睡了一夜的結果。
對於這個結果,自然是在阿裏郎牧的預料之中。
隻是,他沒想到,去除了暗牧之氣的草原會是一個如此可愛動人的姑娘。
阿裏郎牧看著這樣的草原,難免有些動容,也第一次對草原有了歉疚之意。
……
而就在他們旁邊,有一個麥垛,堆放的麥草,如房子一般。
麥垛的另一側已經被村民們拽麥草時,拽出了一個小洞。
貓耳男子便躺在洞中,這裏麵多少能夠幫他抵擋些寒氣。
他已經醒來,正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哼唱著歌曲:
“輕輕的妖怪,輕輕的來,偷偷摸摸的抓了人,你又偷偷的走開……”
旋律歡快而滑稽,就好像昨天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貓耳男子在內心盤算著自己在白日裏賺取的錢財。
“這些錢,應該夠我給婆婆買一個月的食物了吧……”
阿裏郎牧在麥垛旁也是聽得真切。
於是,聞聲朝麥垛裏的貓兒男子衝了過去,見到貓耳男子後連忙質問道:
“好小子,你怎麼在這兒?!”
“啊——”
貓耳男子似乎沒有任何驚訝之意,對阿裏郎牧視而不見的撐起了懶腰。
愛你自言自語續道:
“你還別說,這邊宿村的麥垛還真是名不虛傳,真如那些流浪前輩們的攻略所言,昨晚睡的可真香!”
說著,貓耳男子還從包裹中拿出了一個本子,又看起了裏麵記錄的有關於這些村落裏的一切。
“你小子!我跟你說話呢,聽到沒?”阿裏郎牧逐漸有些憤怒。
“唉,我說老爺爺,你是我親爺爺行不行,我一個外地的商販,一個流浪漢,這孤村中又沒有客棧,我不睡這裏難不成睡你家?哦,是哦,您也是流浪漢吧?嗬嗬嗬嗬。”
“你少跟我打馬虎眼,小夥子,我可都聽到了,你說你婆婆需要一個月的食物,想必你婆婆應該是牧魂醫巫吧?”
……
醫巫是巫師中一個特殊門類的統稱。
傳聞,他們隻致力於治病救人,修習的巫術隻為懸壺濟世之用。
牧魂則是曾經與阿裏郎牧有聯係的巫師之一。
阿裏郎牧此次出來的目的之一,便是走訪那些遺失在村落群中的、他曾聯係過的巫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