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一側是一個一個的房間,右手邊結構對稱。
櫃台後方的牆上釘著一塊木板, 上麵掛滿三排黃銅鑰匙,每串鑰匙上方都貼著數字,應該是對應的房間號。
木屋內, 無論是地板、層頂、牆壁還是家具,都是粗糙的原木製成, 到處彌漫著木屑的青氣,牆上掛著鹿角、獸皮,裝飾天然古樸,如果不是建在荒涼的雪原上,冷冷清清, 這家客棧稱得上複古,還有幾分在現代罕見的自然風情。
女人淡漠地看他們一眼, 沒出聲,不感興趣地將視線挪開,眼神繼續放空,望著門口方向,手上玫紅色的蒼蠅拍上下晃動。
反正不是招攬客人的態度。
顧萌上前,隔著櫃台詢問:“老板娘,這裏晚上能住人嗎?”
女人隻道:“幾人?”
顧萌看看另外三個男人,答道:“四人。”
女人表情死板,頭也不回,僅用蒼蠅拍杆探向後方木板,背後仿佛長了眼,精準無誤地挑起一串鑰匙,塑料杆一斜,手一收,一把黃銅鑰匙拍在櫃台上。
“左手邊第一個房間。”女人死氣沉沉,補充道,“四人間。”
顧萌拿起鑰匙,上麵沾著機油的汙垢,看著很鈍。
回頭征詢意見:“一起住?”
男人們表示沒意見。
唐止想起一個問題,道:“請問,這裏提供三餐嗎?”
女人:“如果你需要。”
唐止看向薄曄,眼裏含著些許困惑。
如果這家客棧正常供應三餐,玩家們的生存壓力會大大減少,也就沒必要爭搶物資,那麼說明到目前為止,他們對這場遊戲屬性的猜測都是錯誤的。
薄曄懂他的意思,捏捏他的手心,示意不著急,轉而問女人:“怎麼稱呼?”
女人看著門外的青翠杉樹,皚皚白雪,幽幽道:“這一帶人都叫我雪姨。”
“這一帶人?”顧萌正在擦拭鑰匙上的油垢,聽到這話心思一動,抬頭問,“這附近還有其他人?”
雪姨沒再說話,目光透著死氣,一下一下撬動蒼蠅拍。
“找時間去山上看看。”見她不願透露更多,薄曄不甚在意,提議道,“先回房間,等等其他人。”
房間就在櫃台左側,離門口很近,顧萌拿著鑰匙開門,鑰匙插進鎖孔後轉了半天,結果轉不動。
薄曄斜靠在牆上,看他堵在門前搗鼓得哢嚓亂響,半天開不了門,低頭揉揉眉心:“顧老師,你行不行?”
“這鑰匙太鈍了,不賴我。”顧萌不滿地嘀咕,回頭看向不遠處的櫃台,道,“老板娘,你這鎖不行啊,根本扭不動。”
雪姨斜睨他一眼,終於舍得挪動位置,從圓椅上起身,繞過櫃台,慢吞吞地拖著腳步來到四人跟前。
顧萌側身讓位置,女人一手握上了鑰匙。
顧萌站得近,因此注意到她的手,這一看不禁打了個寒顫。
女人有一雙白到極致的手,白得不見血管、青筋、皮膚紋路,隻剩白生生的兩條肉,有著五指的形狀,仿佛真是一對蠟製成的假手,透著一種冰涼陰暗的恐怖。
顧萌表情變得難以言喻,開始對眼前NPC是不是活人產生懷疑,匆匆移開視線,往後退了一步。
雪姨手上一轉,房門應聲打開,顧萌明明做起來很費力的事,她卻輕而易舉地完成。
隨後,她拔出鑰匙,遞還給顧萌。
顧萌謹慎接過,盡量不跟她有肢體接觸,勉強道:“謝……謝謝。”
雪姨涼涼地睨他一眼,輕聲嗤笑,嗓音裏透著蔑視:“你有本事搶男人,怎麼沒本事開門啊。”
顧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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