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地方,信不信他一進來就開衣櫃?”薄曄推著唐止向前。
經過六柱架子床時,薄曄瞥了一眼,隨後俯向唐止耳後輕聲道:“如果今晚注定要涼,死前真想再來一發。”
薄曄不過是說笑,心裏清楚,按唐止的性格,大概要數落他兩句。可是這次,遲遲沒有聽到唐止羞憤交加的罵聲。
唐止背對著薄曄,好半天才出聲回應,清冽的音色平靜無波:“薄曄,如果能不受傷害地度過今晚,無論來多少發都可以。”
薄曄呆滯了一下,之後眼中漫上溫柔之色,心髒感到些微的酸疼,他斂了斂神色,調笑道:“糖紙小寶貝成功激發了我的求生欲。”
大床與安裝窗戶的那麵牆之間有夾角,夾角前豎著一根衣架,上麵掛著層層布料,是很合適的遮擋物。薄曄手不方便,就讓唐止幫忙挪開衣架。這時,外麵走廊傳來了“咯吱咯吱”在木板上踩踏的聲響,還有一扇扇門被怦然推開的動靜。
薄曄朝門口看去,屏息凝聽片刻。
“客人——”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客人?”
“客人!”
“客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屠老板招魂似的渾厚聲音透過四方的通道直逼房門,一聲比一聲接近,一聲比一聲多了種憤懣的意思,音量越來越高揚。
薄曄悄然催促了唐止一聲,等衣架挪開後,他長腿一邁跨入死角中,接著將唐止拉進來摟在身前。
“麻煩把衣架拉回來。”薄曄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指示道。
走廊裏已經傳來砍伐木頭的聲音,鏗鏘有力,透著狂暴。想來是尋不著獵物的屠老板已經失了耐心,開始瘋狂拿斧子劈門。
薄曄靠聲音估計著距離,期間透過窗簾與衣架之間的縫隙,分心瞄了眼窗外。霧茫茫一片,完全阻擋了視野,隻能看出是白天,如同一個真空的世界。
即便是從窗口出去,也回不到丁家大宅裏。因為這家店在霧天和晴天屬於兩個不同的空間……
思考至此,薄曄皺了下眉,像是想起了什麼。
正在他兀自想著心事時,身前的唐止壓低聲道:“來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鋒利的斧刃穿透了房間的木門板。木屑飛濺。
牆與床的夾角內,薄曄往後退了半步,摟著唐止腰身的手臂收緊。唐止的後背愈發貼緊了身後人的胸膛。兩人以死角裏的黑暗為庇護,放輕呼吸,盡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進來時順手反鎖了門,外麵的屠掌櫃大概要砍一會兒門板。
趁著間隙,薄曄微微偏過頭,貼著唐止的耳朵輕語:“寶貝,幫個忙好嗎?”
“嗯。”唐止應了一聲,耳根被濕熱的氣息輕撫而過。
薄曄抬了抬兩人綁在一起的左手和右手,道:“幫忙把手帕解開。”
唐止沒出聲,也沒動作。
薄曄繼續說著自己的打算:“等會萬一被外麵的瘋子發現,你反應快點從旁邊踩著床越過去,綁在一起會行動不——”
“薄曄,你覺得我會答應嗎?”薄曄的話音被打斷,就聽唐止冷靜開口,因為某種複雜難解的情緒,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
薄曄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唐止的左手由手帕相連,鬆鬆地掛在他的右手腕上。
“祖宗……”薄曄認命地歎氣,“服了你。”
木門板從外麵破開一個層次不齊的大洞,戴兔子麵具的屠掌櫃先側著臉將頭擠進來,接著挪著微胖的身軀往破洞裏塞,渾厚的聲音染上了興奮的喘熄:“客人!客人!哈……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死角的位置看不見門口,薄曄和唐止隻能聽聲音辨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