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做女人真是苦。同事說,有一個女人因為醫生說她以後隻能做試管嬰兒,結果那女人老公就跟她離了婚。還有很多都是因為類似事情而分手的情侶。聽同事這麼說,紫素心裏升起一陣悲哀,做女人當真是苦。

閑聊了一會,理發店裏的人先幫她們洗頭,然後坐在位置上等著理發師來修剪。給她剪頭發的理發師穿著淡黃色的衣服,深色的褲子。紫素第一眼見到他,是在鏡子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具體是為何,她說不上來。直到理發師開始跟她設計發型,並征詢她的意見時,她才猛然想起,原來這個理發師的穿衣風格像極了馮子溪。於是,她都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麼,隻顧著想著腦海中的那個男人,一邊還一直點頭。

理發師開始為她修剪留海,因為眼鏡取了下來,看稍微遠一點的人和物都不是很清楚。朦朧中,她有種錯覺,好像站在身邊的人就是馮子溪。抬眼,看到理發師手上戴著的寬大的銀色手表。這讓她的錯覺似乎更真實,當初的馮子溪也戴著類似的手表。

後來那個理發師或許看她隻知道點頭,不斷地給她推薦一些活動。結果她一一答應下來了。就像當初馮子溪說什麼是什麼一樣,她甚至幻想如果站在身邊的是馮子溪,那該是多溫暖的畫麵。直到最後付錢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當了一回冤大頭。原來一個相似的人也會讓自己丟了魂。忍不住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夏紫素,你真是出息了”

因為距離不是很遠,做好頭發之後,紫素決定走回去。路上遇到兩個人,聽口音很熟悉。那是馮子溪的家鄉話。她當真是沒轍了,這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總是遇到一些人會讓自己聯想到與馮子溪有關的一切,真是見鬼了。

紫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邊走邊回憶著那些與馮子溪有關的一切。原來記憶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原以為有些事情自己早已經淡忘,卻總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記憶就那麼輕易地被撥醒,然後如一夜春風襲來,頓時,所以的往事都複蘇重現。一直隻顧著陷入回憶中,並不曾留意開著車跟在身後的許致遠。

一直這樣持續了很長時間,許致遠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個樣子,於是將車停在了路邊。下了車,徑直走到她麵前,擋著她繼續前進。她才不得已停下來,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是你,”紫素的聲音裏有淡淡地失落,但總歸還是有禮貌的語氣。畢竟上次的事情,她對他也頗有些好感,說話的語氣自然也不再那麼冷。

“我一路跟過來,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你怎麼了?”許致遠滿臉都寫著疑問。

“沒事啊,我晚上去做頭發了,你看,是不是給人不一樣的感覺?”不想被他繼續追問,紫素轉移話題。

許致遠當真仔細地打量起她來,剛才隻注意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並不曾留意她的發型有所改變。其實,雖然和她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很少仔細地近距離看她。明亮的路燈下,五官隻能說還算清秀,眉毛彎彎淺而淡,鼻梁也不算高,隻是嘴角總是有意無意地上揚著。她並不是那種一見就讓人驚豔的女子。相反,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你會發現這張長得不算漂亮的臉卻越看越有味道。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一種來自骨子裏的高傲與清冷,加上閑適恬淡的處世態度,她身上那種優雅的風度就像無形的精靈悄悄地潛入許致遠的心底。他知道,這樣的女子,既便她在不起眼的地方無聲無息地站立,你也會感受到她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動作、一抺微笑所散發出來的優雅萬分。

她原本紮得高高的馬尾,這會都放了下來,發梢未端稍微有些卷起,而留海是微微斜著的。原先給人的印象是年輕充滿活力的,而現在因為頭發鬆鬆地散落下來,卻有種與原先與眾不同地味道,看起來更多的是寧靜優雅,有一種憂鬱的小女人的嫵媚。真是奇怪,這個長相並不出色的女子,卻總是能吸引自己的目光。不是沒有見過漂亮有氣質的女人,但能讓他動心的好像隻有眼前這個讓他想要疼惜的女子。這個女子看似堅強的外表下或許隱藏著一個易碎的心吧。